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当他派人打探到此地名为碧涂滩之时,他心里更是没来由的一阵不安。
“难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历王萧威设计在此袭杀公主,自己兵败也流落此地“还真是不祥之地!”萧景灏越想越是心里发毛,于是他赶紧就要传令拔营起寨往敏州城而去。
可他刚刚掀开大帐的帘笼,还没等说话就见一名骑兵脸上满是泥泞,一头一脸的汗水,疯了似得闯入大营之内,那骑兵进了大营滚鞍下马,连滚带爬的来到萧景灏的帐门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犹如破风箱般的嘶哑叫道:“大人,不好了!大王...”他还没等说完就“噗通”一声翻倒在地,晕了过去。
萧景灏心中顿时一阵莫名的惊慌,他赶紧走上前去将那封信函捡了起来,一边转身回帐一边命道:“将他抬下去,好生看护,等他醒了我要问话!”
他进入大帐之内,急急忙忙将信函打开,目光扫过,看清里面的内容,不由如遭雷击,失神落魄。
他双目毫无焦点的睁大,惊恐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鬼似得怕人,嘴唇不住的颤抖,手指不自觉的攥紧,骨节捏的发白,只见他脸色越来越加的发红,一抹不自然的涨红甚至都淹没了他粗壮的脖颈,他眼睛突然睁大,腮帮一鼓,一口血吐了出来,随着鲜血喷出,萧景灏身躯微晃,一下瘫坐在大帐之中,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缓缓站起身来,一边快速的思索着,一边脸带怒容在大帐之内焦急的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踩得地面噔噔作响。
信函里向他讲述了京城之变,历王萧威被天子设计擒拿,司徒程淦倒戈,铁枭军被失踪多日的帝女公主夺取兵权,一举击溃历王及程司徒的军兵,萧氏一族被全灭,皇帝重掌大权。
萧氏一族完了,但是他手中还有几万兵马,他想要复仇,他的家人已经随着全族一同被斩杀于西市,他不甘心,他此刻满心的愤恨,他恨皇帝如此狠辣阴险,恨萧氏四侯无能自大,恨程司徒阴谋背叛,甚至恨历王萧威行事不够果决,如果早点就逼迫老皇帝退位,哪里会来的这般下场,萧景灏此刻只想带着这几万兵马杀回京城,将满朝文武和老皇帝都杀个干干净净,以解心头之恨,纵然失败,他也可以领兵割据一地,不失为一方诸侯。
但是他心里却也有些没底,前番大败,军资粮草毁于一旦,数万大军无粮无饷如何驱动?
其实他已经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方寸已乱,他一心复仇,考虑的方向已经出现了非常大的偏差,京城距此地近千里路程,一路上关隘重重,就算是粮饷充足,想要凭这几万残兵进逼京城谈何容易?再者,现在萧氏一族已经成为逆犯,他手下的将领如何肯再听他的指挥与他一同叛逆,何况他带出来的官兵,家眷尽在京城,怎么可能跟着他杀回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萧景灏就算是战神在世,也绝无半点成功的可能。如果他现在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带领心腹亲信逃离大军,投奔冀北,尚有一线生机,可怜他有勇无谋,将自己置于了死地尚不自知。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不远处的一间大帐内,萧景灏麾下的将领们已经从那名醒了的骑兵口中得知了萧氏一族覆灭的消息,此时一个个面面相觑,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心中所想却是不约而同。
“杀了萧景灏!”大家都是聪明人,如今萧氏一族覆灭,萧景灏作为萧氏一族唯一的漏网之鱼,谁杀了他就是大功一件,自己这些人之前跟着他出来打仗,难道现在还要跟着他这个叛逆不成?宰了萧景灏,不就是证明自己不是萧氏一党吗,这样洗白的机会如果抓不住,那就是傻子了。
这些将领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一抹杀意,眼神也透出冰冷之色,在郝文玉的鼓动下,这些将领们召集了自己麾下的部从,将萧景灏的大帐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后手持利刃闯入主帐之中,在萧景灏的一脸不可置信中,一顿乱刀将其砍成了一堆碎肉,割下首级命人送往京城。
就在萧景灏的首级被摆放在天子大殿之中的时候,李患之已经身在距离京城数百里外的淮州西部,清晨他乘坐的马车,在通往前方一处名为暮里的小镇的土路上,慢慢腾腾的行进着。
远处的青山在雨后显得一片朦胧,雾气盘绕在山巅之上,半山之下大片的树木被雨水冲刷的青翠欲滴,天空中阴霾尚未完全散去,太阳透过青灰色的云层投射出一片淡金色的亮光,在刚刚下过雨的道路上满是泥泞,路两侧的密林和田间飞起一群群鸟儿,带动着雨水散落的响声,一股乡间野草的芳香不时袭来,让马车之内的李患之精神为之一振。
“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