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的夜幕月明星稀,宵禁之后宁城的街道除了偶尔有巡夜的士兵经过,可谓是空无一人,一队马车沉重的车轮碾压的路面吱嘎作响,数十人穿着灰布衣服,头戴小布帽,低声轻喝地赶着拉车的驮马向宁城的南门行进。
“站住,什么人?不知道现在宵禁了吗?”一名守护城门的士兵看见不远处向宁城南门徐徐而来的车队,手持长枪大声喝道。
“哎呦,官爷!小人是押送军资的采办,奉了王千户之命今晚从南门出城,这是王千户开具的凭证,您过目!”一名管事听到守城士兵的询问,赶紧从车队中跑了出来,一脸的谄笑,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书,递给那名士兵。
“王千户?我看看!”那名士兵将信将疑的将文书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这时旁边的城卫也都围了过来,有人举着火把照了照那文书,只见那文书最后落款的关防大印鲜红夺目,正是那名管事口中所说的王千户的印信凭证。
“真是王千户的凭证,这么晚了,押送的什么东西要这时候出城?”这些城卫士兵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走了出来,冷声朝那名管事问道。
“百户大人!”四周的城卫见这名大汉走了出来,均是一脸的恭敬的低头行礼,此人正是这里城卫的百户严景信。
严景信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管事,一抹如刀般的目光让那名管事有些发怵,他额角冷汗都下来了,有些急促的说道:“百户大人,这是军资,小人也不清楚,是上面让运送的,您这样问不是为难小人吗?”
“军资?什么军资要半夜出城?你说上面让运送的,是上面哪位大人?运送去哪里?”严景信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这些都是正常的照例询问,即便是有千户的关防,问一问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故而严景信也不担心得罪了那位千户大人,他只是觉得这车队在如今天明帝国和倭桑瀛人大战前夕,鬼鬼祟祟半夜出城有些蹊跷,故而要盘问一番,如果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不介意直接去找那位千户大人问个清楚,毕竟自己的职务关系全城的安危,不可不小心行事。
“这...这真的不方便说啊!百户大人,您...这...”那名管事见严景信不依不饶的追问到底,顿时脸色一阵惨白,支支吾吾难以应答,这下严景信更加的起疑。
可就在严景信要下令搜查这些马车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我,王敏!”随着这一声低喝,一队人马来到近前,为首一员将官,身穿铁甲头戴铁盔,骑在一匹棕色战马上,用马鞭推了推头盔的帽檐,脸色倨傲的对严景信说道:“怎么?我的关防已经不好用了吗?严百户难道打算刺探机密军情吗?这些军资都是上面交代运送出去的,难道还要和你一个百户打招呼不成?”
此人正是城内奸商们贿赂拉拢的城防将领王敏,本是硝山大营将佐,数战有功封为千户,如今负责宵禁后城防值夜事务,之前几次那些奸商都是半夜从东门出城,东门上的将官得王敏的交代也不疑有它,数次放行已经熟络,也不曾遭遇什么阻碍,这次却是要去宿城,故而从南门出城,王敏恐怕车队管事与城防将官们不熟,万一事有不虞恐生变故,故而亲自前来察看,不想正遇严景信要搜查车队,他心下大惊,急忙上前来要强压严景信放行。
“属下不敢,只是深更半夜这些马车突然要出城,虽然有您的关防,但是属下职责所在,不得不多问几句,并没有对大人不敬的意思!属下正要检查车队上的物品,大人既然亲自来到,那就请大人说明车队内装载何物,为何要此时出城,属下验明无误自然即刻放行。”严景信已经对这车队起疑,此刻王敏居然都亲自前来,可见这车队上搭载的物品更是非比寻常,他警觉顿起,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行,故而脸色冰冷的坚持要查验货物。
“狂妄!一个小小百户,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说法,难道我还会诓骗你不成?上面的交代难道要与你说明,大言不惭,还要本千户和你说明原委,你以为你是何人?泄露了军机谁来担待?”王敏见严景信一副滚刀肉的模样,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顿时恼羞成怒,以马鞭指着严景信厉声叱喝,他手下亲兵一个个已经是手扶刀柄,只待王敏一声令下便上前拿下严景信。
“我来担待!”
就在王敏声色俱厉的质问严景信之际,他身后一人声音洪亮的打断了他的质问,众人闻言无不大惊,齐齐循声望去,只见数千军兵手持长枪腰悬利刃向城门而来,漆黑的夜幕之下,这些军兵手中高举的火把仿佛点点繁星,照的城门之处仿如白昼。
“杜将军!”王敏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