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帝国“崛兴”元年三月下旬的春风夹杂着战火吹来,冀北赵氏打算趁着朝廷皇帝大行,新皇继位之初,政局不稳的时机,发兵渡江攻陷淮北地区,以图为南下之资,李患之在得到淮州北路大营总领陆明义的奏报之后,立刻召集淮潞诸将及霍清明商议退兵之事。
李患之将冀北进兵之事向诸将宣布,便半倚半靠在通政殿的御座之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下方的诸将。
霍清明之前没有参与到与倭桑瀛人的战争之中,作为天明帝国的第一武将,他一直深以为憾,此番冀北进犯,他心中已经暗下决心,必要统兵前往,为朝廷立下战功,方随他心中之志。
故而李患之话语既定,他便站前一步对着女皇陛下躬身施礼说道:“陛下,臣自从军,每战争先,后遭萧氏一族打压,本无出头之日,大行皇帝简拔臣于微末之际,授臣总领禁军之重任,臣不应再有他望,只尽职报效大行皇帝与陛下,则是臣所分内之事也。
但清明乃是习武之人,纵横疆场,马革裹尸,方趁本心,前番倭桑瀛之患,臣限于值守不能阵前杀敌,深以为憾,今冀北赵氏胡贼敢进犯我朝廷之地,臣请陛下命臣统一旅之师前往征讨,若不能胜,甘愿受罚,望陛下恩准!”霍清明说罢,撩袍跪倒叩首于地,等待李患之的回应。
众将见是霍清明请战,均是暗暗点头,有这位第一武将统兵御敌,不愁冀北军不破,于是众将也是纷纷请战,要求女皇陛下让自己等人跟随霍清明前往破敌。
李患之看着战意高昂的众人,面露欣慰之色,武将不怕死,文官不爱钱,乃是国家大兴之兆,他此刻感觉一个强大王朝已经正在缓缓苏醒,但是他却并没有立刻同意霍清明和众将所请,而是摇了摇头面带笑意说道:“众位不畏强敌,临危请战,实乃我天明帝国朝廷之福,但朕此番要御驾亲征,借此良机将冀北江北之地尽收我朝廷所有,尔等众将随朕前往,朕自有用处!”
霍清明听罢猛然抬头看向李患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众将也是纷纷脸显难色,只是一时没人敢于反对。
李患之却有些不解,前番自己每次带领众将征战,众人都是欢呼雀跃,此番为何是这般模样,他倒有些摸不清头脑。心中诧异,不由开口问道:“怎么?朕欲亲往有何不妥?”
“陛下,呃......今时不同往日,过往您为储君,虽然身份贵重,但仍可掌兵临敌,今您贵为天子,这......却是...却是...”左英升见众人均不答话,无奈之下只得倚自己老将的身份出来解释一番,只是这皇帝不可轻易统兵,若是胜了一切好说,若是败了那便成了天大的笑话,你天子统兵都败了,别人谁还能胜?之后这仗就没法打了,若是其他人去统兵胜了,那岂不是比皇帝还强,想死不成?
故而这话却是没人敢说,左英升也只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辞而已,希望女皇陛下自己能够明白过来,任命大将前往拒敌。
“原来如此!朕一时竟没有想到这一层。看来以后朕都不能统兵了?你们可是这个意思?”李患之听左英升之言,面露恍然之色,脸色也沉了下来,目光盯着窗外,口中仿佛喃喃自语,又是询问众人般悠悠的说道。
众将见女皇陛下这副神态,又听这话语,都不知女皇陛下是喜是怒,也不知她是问话还是自言自语,更不知该不该答话,一时间殿内居然鸦雀无声,让众人压抑的后背都冒出一层冷汗来。
左英升率先跪倒在地,口中言道:“陛下,并非臣等做如此想,只是此乃千古不变的通例,天子不可轻出,否则万一动摇国本,天下震动,实在是干系重大,故而臣等乃是依礼而行,望陛下能察臣等之苦心!”
左英升言毕,以头触地,叩首谢罪。众将见左英升如此,均是齐齐跪倒,不敢妄言。
李患之看了一眼左英升,缓缓走上前去,将左英升扶起,又命霍清明及众将起身,而后站立于众将身前,脸色诚恳的说道:“朕知道你们的苦心,御驾亲征便只能胜不能败,千百年来的老规矩了,这里面有些关节,朕也是明白的,但是朕岂是寻常君王?”
李患之转过身形,长叹了一口气,才有继续说道:“我天明帝国千年来长盛不衰,屹立于世界之巅,只是百年前一时衰败,朝纲失统,一分为三,战乱纷起,四方扰攘,外敌入侵,为祸海疆,以至于国有累卵之危,民有倒悬之急!
这百年来,我天明帝国内部三国纷争,外敌借机入侵,杀我百姓,掠我城池,夺我财富,使我堂堂大国沦丧于此者,不就是因为我们自己不断内战所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