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军统帅赵林在定下水军全面进攻,以为试探的计策之后,第二日便开始调集冀北水军人马,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待到调集完毕已经是下午时分,六十七艘战船,大小不一,每船搭载数百到上千士兵不等,最大的战船可容甲士三千余人,共计五万五千人,其中水军水手万余人,其余为作战军兵。
待一切准备妥当,赵林看了一眼身边的水军总领姚文光,语气凝重的问道:“此番你可有把握攻下南军水寨?”
南军是冀北对朝廷军兵的称呼,因为朝廷毕竟占着天明帝国正统的名分,冀北名义上仍是天明帝国的领土,冀北的首领雍侯赵猛也是天明帝国的属臣,所以重大场合也不能称朝廷军兵为贼兵或者敌兵,只能因为朝廷地处南方而起了个南军的称呼来代替,也算是留下一丝脸面。
姚文光一脸的自信,朗声对赵林说道:“大帅放心,南军虽然胜了一番,但乃是阴谋为体的奸计,此番是水军正面作战,岂容那女皇再施诡计,下午时分趁着天光大亮,我亲统水军攻略南军水寨,必获全胜,请大帅稳坐帅帐,静听捷报!”
“恩,如此甚好!你去吧!”赵林点头微笑,拍了拍他这位倚重的水军总领,目送其上了战船,才转身帅帐而去。
这姚文光乃是冀北少有精通水战之人,少时在堑江沿海长大,深识水性,又喜读兵书战法,曾指挥乡勇乘船作战击败过劫掠的江洋大盗,被冀北官府征用,后来屡次作战有功,才封为水师统领,这次赵林南征,看中其水军才能,于是将其调入麾下出任水军总领,总司水军之务。
姚文光上了战船环视一周,只见冀北水军战船严整有度,船上旌旗招展,随风猎猎作响,他顿时生出一股豪情壮志,朝着传令官朗声吩咐道:“传令开船,向江南进发,直扑南军水寨!”
“是!”传令官不敢怠慢,急忙转身传令。
随着命令的下达,冀北水军战船缓缓开动,船头犹如一把把锋利的战斧,劈开波涛汹涌的江水,泛起一道道翻滚的浪花。
“注意,有冀北战船向水寨而来!”
随着冀北军战船的靠近,朝廷淮北大营水寨的了望哨兵也发现了对方的踪影,六十多艘战船齐齐而动,可谓是声势浩大,在青天白日之下想要避人耳目自是无法做到的。
随着沿江警号的响起,淮北大营水寨立时进入了战备状态,水手们齐齐跑出营寨,登上自己的战船,只等一声令下便开动战船前去迎敌,水军官兵也是穿戴整齐,各持武器,来到自己战船之下,只等出击的命令。
朝廷水军管带马成国焦急的在淮北大营帅帐之前来回踱步,不时抬头向帅帐笼帘处张望,可是却不见有人出来相传,敌兵水军已经快要赶到,而自己却迟迟得不到出击的命令,如果这样耽搁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敌兵战船就会将自己的水军战船都堵死在水寨里,再想出去都出不去了,只有被敌船围住屠杀的份,这叫他如何不急?
可就在他急的已经额头见汗之际,陆明义一脸严肃的掀起笼帘走出了帅帐,马成国急忙走上前去问道:“总领大人,陛下可有旨意?”
陆明义看了看自己这位稍显有些苍老的部下,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双鬓已经染上几缕银丝,额头眼角也爬满了岁月的痕迹,这位淮北大营的水军管带,由于常年在水面之上风吹日晒,皮肤变得黝黑无比,被汗水打湿的脸上,仿佛铁打油铸一般光滑锃亮,配上他一副浓眉大眼的相貌,无不显示出一股铮铮铁骨的男儿本色。
由于焦急顺着鬓角流下的汗水,此刻随着他言语间摆动的短须飞落而下,打在他暴露在铠甲之外的脖颈之上,却仿若浑然未觉,只是一双眼睛里透出一股期盼的神色盯着陆明义。
然而陆明义却并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而是向传令兵喊道:“来人,去传女皇陛下的旨意,让投石兵做好战斗的准备,待敌兵战船进入射程,便猛攻敌兵战船!”
马成国听闻陆明义的命令,脸上满是惊愕之色,高声叫道:“什么?让投石兵...那我们水军?大人,这可不是儿戏啊,若是让敌船靠近水寨,把我们的战船堵在里面,那就回天乏术了啊!你要向女皇陛下奏陈啊!”
“你喊什么?你也回去传令,让水军做好准备就是,等待命令行事,不可造次,若是贸然出战坏了大事,定受责罚!去吧!”陆明义说完,掀起笼帘转身进大帐去了,丢下一脸发懵的马成国一个人风中凌乱。
“大人,敌人水寨已经不远了,你看!”姚文光身后的副官手指对岸的淮北大营水寨,一脸兴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