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踏碎了脊梁,人尸马尸混杂着躺卧一地,让这狭窄的林地变成一片血肉泥潭。
李患之此时见双方骑兵互相厮杀,完全不顾生死,每一息之间都有双方的骑兵坠马而死,冀北的步兵也是蜂拥而上,要将自己和霍清明的军兵全数围歼于此,他不由心中大怒,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气升腾而起,让他的身体隐隐释放出一阵阵强烈的波动,那波动仿佛是什么东西在空气中极速震动一般,发出一阵微弱的鸣响,初时还只是细不可闻,须弥间却是越来越发的强烈,到最后宛如尖锐的嗡鸣之声,震得四周的军兵一阵东倒西歪,双手捂住耳朵瘫倒于地。
李患之一声大喝,顿时全身一股无形之气向四周扩散而出,犹如地震过后的余波,一阵气浪扫过,摧枯拉朽一般将周围的一切齐齐推出数丈开外方才作罢。
正向他围拢而来的冀北军兵被这气浪瞬间掀翻在地,个个口吐鲜血,生死不知,距离李患之最近的许俦与云破军距其不过数丈远近,被气浪的余波波及,只觉狂风过后,飞沙扑面走石腾空,赶紧以手遮面半晌方休。
待那气浪过后,两人再次定睛观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以李患之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内已经被清空,冀北军兵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抽了一记耳光,全部摔出数丈开外,躺卧一地生死不知。
李患之自己也被这惊人的一幕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他怒火中烧之下,无意之举居然有这般威力,倘若全力施展又不知是个什么局面,但此时形势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他再次催马挺枪向霍清明所在的方向杀去,四周的冀北军见刚才那一幕这女皇宛如天神临世的一击,还如何敢再上前,见李患之杀来,只是齐齐倒退,反身而逃。
“快跑啊,这女皇不是人啊!”冀北的军兵惶恐如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瞬间响彻冀北的军阵之中。
“这是天神下凡,我们不能敌之,快点逃吧!”一名亲眼看见李患之刚才那股神威的冀北将领拨转马匹大叫而逃。
冀北军瞬息之间便是人心浮动,可就在这时,只听南面又一阵喊杀之声传来,天明帝国的绣龙大旗迎风飘展,数面将军旗子也是紧随其后,来人正是随后赶来的老将左英升、蔺闻宇、顾俊川等将,朝廷十余万大军齐齐杀来,冀北军顿时一阵大乱。
此时的冀北军从优势变为了劣势,包围反被朝廷大军反包围,加之前番交战多时,人人疲惫,又被李患之一番惊人之举震惊的战意顿消,此刻见朝廷大军杀来,如何还能再战?
将领们率领冀北士兵齐齐向北面败退而去,不远处的赵林看到这一幕,顿觉一阵眩晕,自己精心设置的陷阱不但没能擒拿住霍清明,反而引来了朝廷的大军,久战疲惫之下,此时被随后掩杀,看来又是一个败局。
他正自懊恼,就听身后一阵雷鸣般的鼓声响起,万余精甲士兵开路,五万冀北军随后而来,阵容严整,声威震天,为首一将身高九尺,猿臂蜂腰,钢刷眉,三角眼,方鼻阔口,黑脸短须, 胯下一匹黄骠马,掌中五股烈焰叉,乃是冀北名将方啸鸣。
赵林见方啸鸣领兵至此心中大喜,顿时与其合兵一处,方啸鸣前番奉赵林之命前去押粮不在军中,此时来到正是赵林的助力,方啸鸣与赵林见礼已毕,口中言道:“大帅,何军师命我领兵至此,说是伏兵之计若有不虞,敌兵见我领兵来到,必会退军,也知何意?”
这方啸鸣乃是与谢雄郢齐名的猛将,但却是不擅谋略,只靠勇武取胜,他刚刚押运粮草返回淮安,不见赵林踪影,却见何无疑找上前来,命他即刻引兵五万前去接应赵林,何无疑足智多谋,平时颇受赵林礼敬,又多次为众将求情,在赵林军中的威望颇高,此番又是让他去接应主帅,方啸鸣不敢怠慢,于是引兵前来,正遇赵林势微。
赵林听方啸鸣之语,立时明白了何无疑的用意,必是何无疑见自己统领大军伏击霍清明,数个时辰未归,恐怕生出变故,故而派遣方啸鸣前来助阵,朝廷大军于自己交战已久,双方都是各有损伤,人困马乏,现在虽然人数占优,但是见自己一方有强援来到,必然不肯再战,赵林想到此处不由一阵恍然而悟。
果不出何无疑所料,李患之借左英升等将前来使冀北军慌乱后撤之际,统领大军随后掩杀,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将冀北军的主力尽灭于此,但正厮杀之间,之间北面战鼓喧天,冀北数万大军浩浩荡荡齐整而来,李患之心中立时生出警觉,双方交战已久,若是此时对方增援部队一拥而上,虽说凭借自己这边的各路将领的英勇善战依然能够取胜,但是不免损失惨重,这并不是李患之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