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这岂不是逗自己玩呢?
难道女皇陛下听自己说没粮食吃了,气糊涂了不成?
可是既然是女皇陛下亲口所言,王耽自然不敢质疑,他心中虽说将信将疑,但是口中却道:“若果真如此,我大军之危自解,愿陛下旗开得胜,早克淮安,以为我朝廷北伐根基。”
说罢向李患之辞行,出了大帐,带领押粮官兵回转淮北大营而去。
李患之打发走了王耽,便命人宣众将前来商议破敌之策,他自己却坐于御案之后提起笔刷刷点点写下几道军令,待诸将齐至,施礼已毕,李患之拿起刚才写的诏谕走到众将近前一一吩咐,并将军令交付众将收藏,而后便令诸将按计行事而去。
却说晚间掌灯十分,赵林在淮安城中坚守多日不见朝廷大军前来攻打,正自思索如何破敌,突然有斥候请见,赵林命人传进,那斥候来到赵林房内,单膝跪倒施礼已毕,向赵林言道:“大帅,我刚刚得到消息,朝廷大军连夜拔营起寨,向南退去!”
“什么?”赵林听闻斥候的禀报有些不可置信,他一脸诧异的盯着面前的斥候,反复确认了三次方才作罢。
他在厅堂之内来回踱步半晌,方才传命道:“去传何先生与众将前来府衙议事!”
斥候遵命而去,不多时,何无疑及冀北众将齐聚府衙,赵林见人已到齐,于是将朝廷大军向南退军之举向众人宣告。
“什么!?南军退了?”
“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必是南军迁延日久,大军缺粮,故而退兵,不如趁此时出兵,随后掩杀,定能大破彼军,给罗山德将军报仇雪恨啊!”
“对啊,此时不追,更待何时啊!”
冀北众将得知朝廷大军已退,七嘴八舌一阵喧嚣。
“肃静,尔等不可造次!”赵林听闻众将有勇无谋心中不悦,脸色一沉,凝声说道。他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周堂下诸将,才有继续说道:“南军自从来到,不曾大败,反倒是斩了我冀北两员大将,士气正盛,前番虽败,乃是佯输诱敌之计,彼军虽然远来,但那女皇亲临,军中辎重粮草必然不少,即便不支,也应该可以够一月用度,为何与我未见胜负,两军僵持之际,突然退兵?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诈谋?”
赵林统兵多年,沉稳老练,分析的条条在理,堂下众将无不点头称是,赵林的最后一句话却是问向何无疑,何无疑见赵林问询自己,于是躬身答道:“大帅深谋远虑,在下佩服之至,正如大帅所言,南军未败而退走实属蹊跷,况且那女皇心机灵巧,智计百出,这其中恐有诈谋,不可追赶,追之必中其计,现下我军只易紧守城池,不可轻出!”
“恩,何先生之言,正合我意!”赵林见何无疑意见与自己相同,面带微笑缓缓言道。
赵林又向众将命道:“我此番传尔等前来,正是要告诫诸位,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追击,若有违我将令者,军法从事!届时休道本帅不教而诛!”
众将听闻赵林之令不敢不从,均是躬身称是,就这样,冀北军于淮安城中紧守不出,只待看朝廷大军下一步有何动作。
第二日赵林正与诸将在厅堂之内商议军务,斥候来报赵林说是南军撤军五里便重新安营扎寨,赵林与何无疑相视而笑,一脸得意的说道:“如何?啊?哈哈哈,我就知道那女皇不肯轻易退兵,昨夜撤兵必是其计,见我冀北大军未曾追赶,今日便不肯走了!”
众将听闻也是暗自庆幸昨夜没有前去追赶,不然还真的中了敌人的诡计,于是都称赞赵林多智,赵林也是甚为得意。
不想当日夜晚,斥候再来禀报,说朝廷大军再起营寨向南退去,赵林听罢却是将信将疑,再派斥候打探,果然朝廷大军向南而走,又行五里下寨。
赵林正暗自思忖,众将却是来到府外求见,赵林命人传进府内,众将中一人站到近前高声说道:“大帅,南军必然是军粮耗尽,故而退兵,昨日故意迟缓拖延,为的就是麻痹我军,使我生疑不敢追击,那女皇好引兵从容退去,若是再不追赶,南军便真的逃了,大帅,下令追击吧!”
赵林循声观望,正是冀北名将方啸鸣,此人与谢雄郢有八拜之交,情同手足,谢雄郢被朝廷斩杀,他时刻想为其报仇,今日见朝廷大军想要撤离,如何能够不急,故而向自己请战乃是正理,但是如今赵林自己也摸不准对方到底是真的退兵,还是诱敌之计,如何敢追。
他正没奈何之际,只听何无疑从旁言道:“大帅,我有一法可验对方退兵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