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化轻轻地将亚男慢慢驮在马上,然后转过头,满脸笑容地问采药的两个人:“嘿,二位,你们这接下来是打算去哪儿呢?” 采药的人连忙回答说:“我们啊,虽然平日里就靠采药为生,但是今天看到这姑娘受了这么大的苦,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呀。我们真心想帮着爷您把她送到陈起望,这样我们心里才觉得踏实呢。” 智爷听了,不住地点头,心里暗暗赞叹道:“真没想到在这山野之处竟然还有这样善良的好人!” 赶忙说道:“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二位了!不过呢,我还真不知道该从哪条路走呀。” 采药的人拍着胸脯说:“这山中的偏僻小路我们可熟悉得很呢。爷您就放心吧,有我们带路,保证不会出错。” 智爷牵着马,紧紧拉着嚼环,慢悠悠地走着,跟着采药的人在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的山路上艰难前行。一路上,智爷还不时和采药人闲聊几句。
智爷好奇地问:“你们经常在这山里采药吗?” 采药人回答道:“是啊,爷。我们几乎天天都在这山里转,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呢。” 智爷又说:“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了。今天多亏了你们帮忙。” 采药人摆摆手说:“这都是应该的。看到那姑娘那么可怜,谁能忍心不管呢。”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走了好久好久,才终于到了陈起望。智爷把亚男从马上抱下来,拿出两锭银子来感谢采药的人。两个采药的人那是感激不尽,欢欢喜喜地走了。智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慨。
智爷来到庄中,悄悄叫庄丁把欧阳春请出来,嘱咐道:“把亚男带到后面去,让她和鲁氏、凤仙、秋葵见见面。等找到钟麟的时候,再让他们姐弟俩和钟太保相会。” 这事儿咱先放一边不说了。
武伯南在沟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背上公子顺着沟继续走。好不容易出了山沟,他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过了小溪桥,看到一只小船上有两个人在捕鱼。一轮明月把大地照得亮堂堂的。武伯南连忙大声呼喊,说要去神树岗。
船家把船划过来。船家一眼看到钟麟,心里可高兴了,也不计较船资,就让他们主仆上船。偏偏这时候钟麟觉得肚子饿了,要吃点心。船家就拿出一个干馒头,钟麟接过来啃了半天,才咬下一块来。不吃吧饿,吃吧又咬不动。小家伙眼泪汪汪的,囫囵吞了一口,结果噎得半天都喘不过气来。武伯南在旁边看着,心里难受得很,可又没办法。只见钟麟把馒头一扔,嘴巴一撇。武伯南还以为他要哭呢,赶紧站起来。刚要走过去,冷不防被船家用篙一拨,武伯南站立不稳,“噗通” 一声就掉进水里去了。船家急忙把篙撑开,划到停泊的地方,一个人抱起钟麟,一个人去敲门。只见里面出来一个妇人,把他们两个接进去,然后又把两扇门紧紧关上了。
你知道这是谁家吗?原来船上的两个人,一个姓怀名宝,一个姓殷名显。这个殷显孤身一人,没家没口的,整天吃喝嫖赌,啥坏事都干。不过他和怀宝脾气相投,两个人经常一起搭伙赚钱,设局骗人。弄了钱来也不干正经事,就是瞎胡闹,不三不四地乱花。怀宝呢,有个毛病,处处爱算计,每次弄了钱,他总要找借口多花个三十、五十,或者一百、八十的。偏偏殷显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对这些小算计根本不在乎,所以他们两个人关系特别好,还拜了把子呢。怀宝是大哥,殷显是小弟。怀宝有个女人叫陶氏,就住在小西桥西北的娃娃谷。自从他们结拜之后,怀宝就把殷显带到家里,让他拜见嫂嫂,认识叔叔。怀陶氏看到殷显虽然为人奸诈,但是在花钱上不抠门,就对他百般殷勤地哄骗。没过几天,就把殷显给勾搭上了。三个人就一条心一起过日子了。
正巧这天晚上他们捕鱼,碰到倒霉的武伯南背着钟麟坐在他们船上。殷显一看到钟麟,眼睛都冒光了,就像看到了大元宝一样,暗暗给怀宝使了个眼色。他们先用馒头把钟麟哄住,然后顺手就把武伯南拨到水里去了,急忙划船回到家里。怀陶氏把他们迎进去,先用凉水把钟麟弄清醒,然后摆上酒菜。怀宝和殷显对面坐着,怀陶氏在旁边陪着,三个人慢悠悠地吃喝着家里现成的酒席。
殷显一边吃一边得意地说:“嘿,大哥,今天咱可真是走大运了。” 怀宝笑着点头:“可不是嘛。这小家伙看着就值钱。” 怀陶氏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等把他卖了,咱们又能好好享受一番了。”
过了一会儿,钟麟醒了,睁开眼睛看到一男两女在那里喝酒,连忙坐起来问道:“我伯南哥去哪儿了?” 殷显眼珠一转,说:“给你买点心去了。你姓啥呀?” 钟麟说:“我姓钟,叫钟麟。” 怀宝又问:“你住哪儿呀?” 钟麟说:“我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