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一辈子都是个直性子,就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因为朱文、朱德不在家,沈中元又陪着大人走了,娘儿俩就还在这儿住着呢,天天盼着沈中元的消息,就等着知道搬到哪儿去呢。她本来在后面屋里待着呢,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哭得像死了人似的,就跑到后窗户那儿听。这窗户隔音不太好,有的话能听见,有的话听不清。甘妈妈就听清了 “硬下花红彩礼,不管怎么样后天都要带人来” 这两句,这可把她气得够呛,心想:“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也顾不上别的了,就直接过来了。进了客厅,下人介绍说:“这就是在我们这儿住着的甘老太太。”
温员外没见过甘妈妈,就问:“是哪位甘老太太啊?” 下人说:“这是我们大爷、二爷、沈大爷的姑姑,现在在我们这儿住着呢。要不怎么说前几天来就好了呢,沈大爷那本事可大了。我们这儿本来还有按院大人呢,那也是个厉害角色,可惜现在都走了。现在就算给我们大爷送信,也没啥用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温员外听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候甘妈妈进来了,温员外赶忙站起来,给甘妈妈行了个礼,甘妈妈也笑着给温员外道了个万福,然后热情地说:“老员外,快坐下。” 自己也坐下了,接着问:“老员外,到底出啥事了?咱们一起商量商量。谁让我在我侄子这儿住着呢,这事儿我不能不管。” 温员外就又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那是越说越伤心,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甘妈妈听了,气得一拍桌子,说:“这事儿啊,要是我侄子在就好办了。哼,那个郭宗德,要是敢乱来,我侄子肯定不会放过他。等等,我来算算,是找我侄子容易呢,还是找本家大爷、二爷容易?我侄子去了武昌府,那地方可远着呢,本家大爷、二爷去了南乡,也不近啊。”
正说着呢,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像有人在跑似的。甘妈妈耳朵灵,一回头,就听见后窗户那儿有人喊:“妈,妈,您来一下。” 甘妈妈大声说:“老员外,您先坐会儿,我女儿叫我呢。” 说完就像个年轻人似的,快步转身出去了。温员外还在和下人说话呢,就问:“你们家大爷、二爷去的南乡离这儿有多远啊?” 下人回答:“不远,也就一百多里地,骑马的话,大概也就这一天半天的就能回来,说不定今天就回来了呢。” 温员外一听,心里琢磨着:“看来还是给大爷、二爷送信比较靠谱。” 正想着呢,甘妈妈从后面过来了,眉头皱得像麻花一样,看起来也很烦恼。温员外站起来说:“甘妈妈,请坐。” 甘妈妈摆摆手说:“员外,请坐。” 下人就好奇地问:“甘妈妈,您到后面干嘛去了?” 甘妈妈叹了口气说:“唉,员外,刚才我女儿把我叫到后面去了。我这女儿啊,从小就调皮,像个假小子似的,天生就爱管闲事,看见不公平的事,就像猫见了老鼠一样,非得管管不可。老员外,她听说了你们的事,非要替你们出这口气呢。” 温员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姑娘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替我们出气呢?这可不行,太危险了。” 甘妈妈笑了笑,说:“不瞒您说,我把女儿宠得没边了,她从小就练了一身本事,那武功可高了。她跟我说,明天让你女儿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她去替你女儿当新娘。等下轿的时候,她亮出刀来,把那些坏蛋杀个干干净净,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人。” 温员外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摆手说:“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这太危险了,万一姑娘有个闪失,那可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呢,忽然看见朱文像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