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蕙瞪大眼睛,满脸不解地问道:“焦管家,你这神了嘿,怎么像是踩着水就过来啦?” 焦能一听,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急忙摆手说道:“二员外,您可真是看岔眼啦!哪有什么水哟!” 丁二爷也凑上前来,手往前一指,说道:“嘿哟,你瞧瞧这眼前一大片,明晃晃的,跟汪洋大海似的,这不是水还能是啥?” 焦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二员外、丁二爷,您二位呐,真是误会啦!前面这儿叫青石潭,这可是我们员外依照天然的地势,费了老大劲儿精心修成的。
别说是晚上看着像水,就算是大白天,阳光明晃晃地照着,远远瞧过去,那也是跟一片浩渺的大水没啥两样。那些不晓得内情的外人呐,一瞅见这景象,早吓得屁滚尿流,麻溜地绕着路往别的地方跑喽。但咱们本庄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呐,只管放心大胆地往前迈步子,那地面平坦得就跟镜子似的,全是用一块块青石严丝合缝砌成的。
二员外、丁二爷,您二位仔细瞅瞅,凡是看着像波浪起伏的地方,其实都有清晰的石纹呢。这奇妙的景致啊,一半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另一半也是靠人力精心打造出来的,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好听的名儿,叫青石潭。”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话的当口,不知不觉已经步下岭来了。
到了潭边,丁二爷满心好奇,小心翼翼地伸出脚试着往前走,哟呵,还真如焦能所说,平坦得没有一点儿坑洼,心里不禁暗暗称奇,嘴里像倒豆子似的不停地念叨着:“有趣,真有趣!这可真是巧夺天工的妙处!” 这时,又听到焦能在一旁说道:“二员外,您可得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记在心里头。过了这青石潭,那边有个高高耸立的立峰石。穿过那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松林,就是去五义厅的正路。从这儿走,可比走庄门近了老鼻子啦。员外您一定得记清楚咯,小的我这就先告退啦,要是在这儿耽搁太久,怕是俺家五爷起了疑心,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喽。”
兆蕙笑着拍了拍焦能的肩膀,说道:“行啦,焦管家,辛苦你给我们带路指引,你快去忙你的吧。” 只见焦能冲他们一抱拳,转身朝着斜刺里的小路脚下生风般快步走去。丁二爷这才放下心来,迈着大步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工夫,果然瞧见前面有个形状奇特的立峰石。过了石峰,放眼望去,但见那松柏高耸入云,黑沉沉的一片,仿佛没有尽头似的。隐隐约约地,就看见东北方向有一点豆大的灯光晃晃悠悠地过来了。转眼间,又瞧见正西方也有一点灯光朝着这条路急匆匆地奔过来。丁二爷心里 “咯噔” 一下,暗自琢磨,这八成是巡更的人,于是轻手轻脚地隐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
就在这两盏灯快要碰上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从东北方向来的那个人扯着嗓子说道:“六哥,你这深更半夜不睡觉,黑灯瞎火的,要往哪儿溜达去呀?” 紧接着,又听到从正西方来的那个人满肚子怨气地回道:“唉,兄弟呀,别提了,我这接的是什么倒霉差使哟!弄了个姓展的关在通天窟里。员外说那个李三整天醉得跟一摊烂泥似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醉得人事不知,实在让人不放心。这不,就派了我去帮着他一块儿看守。刚才员外派人给姓展的送了一桌香喷喷的酒菜和一坛上好的酒。我当时就琢磨着,他一个人哪能吃得完这么多菜,喝得完这么多酒。我就和李三商量着,不如给姓展的送进去一半,咱们自己留一半好好享用享用。谁知道那个姓展的,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主儿!他非说菜是别人吃剩的,酒是浑浊不堪的,一下子就发了脾气,把坛子给摔了个粉碎,盘子碗也砸了个稀里哗啦,还骂了个昏天黑地,那骂人的话哟,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老七,你说说,气人不气人?所以我就让李三在那儿看着他,我自己呢,因为他醉得瘫在那儿动不了了,就赶紧回来跟员外禀报一声。这个差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干不下去了。别的都还好说,这个骂我可实在受不了。老七,你这深更半夜的又是要去哪儿呢?”
那个从东北来的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六哥呀,你这都不算啥。如今咱们五员外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你刚才说弄了个姓展的,你还没仔细打听呢,咱们这儿还有个姓柳的呢。这不,现在又加上茉花村的丁大爷,天天在一块儿胡吃海喝。吃喝完了,就把他们像扔包袱似的送到咱们那个见不得光的窟儿里一扔,既不让人家出来透透气,又不让人家拍拍屁股走人,就好像怕泄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机密似的。六哥,你说说,咱们五员外这脾气变得也太邪乎了吧?这会儿又和姓柳的、姓丁的在那儿推杯换盏呢。偏偏那个姓柳的还要看什么三宝,所以我这是奉了员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