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小会儿,就瞧见白福提着个灯笼,手里托着个包袱,嘴里哼唧着唱滦州影,还比划了几下锣锣腔,末了又改唱起了西皮二簧。他这一边唱着,一边不住地回头瞅,越唱心里越犯嘀咕,越瞅越觉得心里发毛。总感觉身后传来 “次拉次拉” 的声响。他把灯笼往身后一照,仔细一瞧,原来是根枳荆扎在了衣襟上,嘴里嘟囔着:“我说咋有动静呢?怪吓人的。原来是这玩意儿!” 赶忙放下灯笼和包袱,转身去摘那枳荆。刚一转身,再看时,灯笼灭了,包袱也没影儿了。这可把他吓得够呛,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刚想去找,就被人从背后一把给抓住了,“白福,你可认得我?”
白福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原来是展爷,赶忙哀求道:“展老爷呀,小人白福可不敢得罪您呐。您这是闹哪一出呀?”
展爷说道:“好小子,你别怕,我肯定不会伤着你的。你就在这儿消停消停,歇会儿再走。” 说话的功夫,就把他的双手扭到了背后。
白福苦着脸说:“展老爷,我就这么被捆着歇着呀?”
展爷回道:“你这么着不舒服?那干脆趴下得了。” 说着,把他两腿往后一撩,手往前一按。白福哪里还站得住,“扑通” 一声就趴在了地上。展爷瞅见旁边有块大石头,就给端了起来,说道:“我给你盖上点儿,这大晚上的,别着凉了。”
白福吓得叫起来:“哎呀,展老爷,这‘被子’太重啦,小人我不冷,不劳您这么疼我。”
展爷逗他说:“你动动我看看,要是觉得轻,我再给你盖一块。”
白福连忙喊道:“展老爷,小人我可没那福气盖两块,要是再盖一块,小人我就得被压死啦!” 展爷心想他也动不了了,就走到树根那儿去拿包袱,谁知道包袱竟然不见了。展爷这一惊可不小,整个人都呆住了。
正在他满心疑惑的时候,就瞧见那边有个人影晃了一下。展爷赶紧快步追上去。只听 “噗哧” 一声,那人笑了。展爷被吓了一跳,赶忙问道:“谁呀?” 一边问一边看,原来是三爷徐庆。
展爷忙问:“三弟,你啥时候来的?”
徐庆笑着说:“大哥,我见您跟着这小子,担心三宝有个闪失,就过来搭把手。没想到您光忙着给白福盖‘被子’,把包袱就这么撂在这儿了。要不是我帮您收着,这包袱指不定就落到谁手里喽!” 说着,从旁边一块石头下面把包袱掏出来递给展爷。
展爷好奇地问:“三弟,你咋知道这石头下面能藏包袱呢?”
徐庆得意地说:“大哥,跟您说,这陷空岛大大小小的地方,只要是有石头的地儿,哪些通哪些堵,别人不清楚,我徐庆那是门儿清!”
展爷点点头,称赞道:“三弟,你不愧是穿山鼠,这地方就属你熟!”
两人离开松林,直奔五义厅而去。到了厅上,只见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桌酒席。丁大爷坐在上头,柳青坐在东边,白玉堂坐在西边,他左肋下还挂着展爷的宝剑。只见白玉堂前仰后合的,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嘴里还嚷嚷着:“二位兄长,我跟你们说,我非得让那姓展的服软不可。要么把他的官给撤了,连包相也得跟着受罚。到那个时候,我才能出了这口恶气。我倒要瞧瞧,以后我那些哥哥们怎么有脸见我?他们怎么跟开封府交代?”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上面的丁兆兰一声不吭。柳青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夸赞。外面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唯独徐庆心里那股子火 “噌” 地就冒起来了,性急的他手持利刃,直奔厅上冲了过去。一进门,就喊道:“姓白的,先吃我一刀!”
白玉堂正在那儿说得带劲呢,冷不丁瞧见有人冲进来,手里还举着钢刀,赶紧去摸腰间的宝剑。哎呀!糟糕,不知道啥时候剑没了。就在这时候,丁大爷趁着徐庆进来,白玉堂走神的空当,把宝剑悄悄拿到了手里。白玉堂没了宝剑,又见刀已经砍过来了,赶紧往旁边一闪,举起椅子往上一迎。只听得 “啪” 的一声,椅背被砍得稀碎。徐庆又挥刀砍过来,白玉堂往旁边一躲,说道:“姓徐的,你先别动手,我有话说。”
徐庆瞪着眼睛道:“你说!你说!”
白玉堂说道:“我知道你来干啥。不就是知道展昭被抓了,你和丁家兄弟来救他嘛。我之前就跟展昭讲好了,不管啥时候,只要他能把三宝偷回去,我就跟他去开封府。他说只用三天就能搞定。现在期限还没到呢,他也还没把三宝弄回去。你明知道他弄不回去,怕他丢面子,就仗着人多想来把他救走。三宝也不要了,也不管展昭回去怎么跟开封府交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