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旅店的途中,智爷与甘兰娘脚步匆匆,智爷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兰娘儿,施相公此刻正在五道庙内。但当下情形特殊,先别让他夫妻相见为好。你且悄悄将你姐姐背回店里,千万要留意,别让店里的伙计和其他人瞧出什么异样。明日五更,让他们照常套车准备出发。你们上车时,定要做得自然,不能让旁人察觉女眷中多了一人。我随后便带着施公子和徐良前去与你们会合,咱们装作一路同行的样子,也好掩人耳目。” 甘兰娘认真地点点头,应道:“师傅此计甚妙,徒儿明白。”
说话间,已来到店的后墙之下。甘兰娘停下脚步,伸手熟练地从腰间解下一个包袱,递给智爷,同时带着几分嗔怒说道:“师傅,您把这个包袱交予三哥。您告诉他,往后说话可得仔细着点,若再这般口无遮拦,我可不客气,巴掌定会招呼到他脸上。” 智爷微微挑眉,好奇地追问:“这包袱,你从何处得来?” 甘兰娘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得意回答:“是我偶然捡到三哥的。” 智爷见她不愿多言,便也不再追问,将包袱稳稳系在自己腰间,抬头看着甘兰娘身姿轻盈地蹿上墙头,如飞燕归巢般敏捷地跃进店内。随后,智爷转身,毫不犹豫地再次跃入太岁坊,朝着前方激战之处奔去。
此时,太岁坊前院的战斗已接近尾声,地上一片狼藉,那些原本围攻艾虎的人,在艾虎的勇猛攻击下,早已溃不成军。智爷冲入战圈,但见尸横遍野,伤者痛苦呻吟,断刃残剑散落各处。正房之上,忽闻一声怒吼传来,声震四野,原来是东方明气急败坏地赶到。此前,艾虎将东方明擒住,捆得结结实实,还塞住了他的嘴,扔在床下。待艾虎与徐良离开后,一个机灵的家人偷偷潜入房内,将东方明从床下拉出,解开绳索,掏出堵嘴之物。东方明恼羞成怒,立刻指使家人去捉拿金氏,企图强行霸占后再做打算。可左等右等,毫无消息,他怒发冲冠,径直冲向东院。映入眼帘的是婆子与家人的尸体,楼上的金氏也消失不见,东方明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随后又火急火燎地冲向前院。刚到前院,便听到家人惊恐地叫嚷:“员外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两个怪物,好似山精野怪一般,正朝着咱们打进来了!”
这东方明丢了金氏,心中满是愤懑与失落,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此刻听闻家人呼喊,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心只想在前院将这些人斩杀殆尽,以泄心头之恨。来到前院,只见自家的家丁们早已无心恋战,机灵些的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只剩下几个傻愣愣的还在勉强招架。正在此时,又有几个人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来,声音颤抖地喊道:“员外爷,大事不好!门口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高大威猛的家伙和一个凶悍的女子,那两人手持浑铁棍,气势汹汹。那男的瞪着眼睛,好似看不见咱们的大门一般,嘴里还叫嚷着:‘这咋没门呢?’那女的在旁说道:‘那边有门。’那男的二话不说,一棍子捅过去,墙就轰然倒塌,两人如入无人之境,眼看就要杀到这儿来了!” 东方明听了,心中又是一惊,暗忖这又是哪路来的煞神。
突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传来,那声音仿若惊雷炸响,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艾虎在院内一听,心中一喜,知晓是二哥韩天锦到了。
原来,艾虎与甘兰娘商量夜探太岁坊之事时,被秋葵无意间听到。秋葵本就头脑简单,没听明白个中详情,便心急火燎地跑回自己屋内,冲着韩天锦喊道:“韩大哥,不好了!牡丹姐姐被太岁爷抢走了,施大哥也被太岁爷害死了!” 韩天锦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问道:“啥?这是咋回事?” 秋葵急得直跺脚,说道:“老兄弟和兰娘姐姐他们两口子都去找太岁爷算账了,咱们也赶紧去吧!” 韩天锦二话不说,霍然起身,伸手抓起自己那根沉重的铁棍,将衣服下摆掖进腰带,扎得紧紧的。秋葵也赶忙摘下头上的花朵,脱掉外面的裙衫,用汗巾把里面的短袄紧紧束住,又用绢帕将头发包好,顺手拿起一根浑铁棍。秋葵在前,韩天锦在后,两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甘妈妈拦住了去路。甘妈妈满脸担忧地说道:“哎呀!我的干女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秋葵把手中的棍一扬,大声说道:“去太岁坊,找太岁爷报仇!” 甘妈妈连忙摆手,说道:“哎呀!我的干女儿,你可不能去啊。有你兰娘姐姐和姑老爷去就够了,你们就别去添乱了。” 秋葵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说道:“你快闪开,别耽误我们的大事!” 甘妈妈站在门口,纹丝不动,秋葵眼睛一瞪,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躲开,我可真拿棍打你了!” 甘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打就朝着我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