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书安坐在椅子上,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往昔经历:“那回在桃花沟啊,简直乱成了一锅粥。飞毛腿被吓得屁滚尿流,跑得那叫一个快,金箍头陀邓飞熊也倒了大霉,丢了性命。都怪那张大连,跟我扯犊子,我呢,又喝高了几杯,稀里糊涂就跟他杠上了,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穿山鼠徐庆徐老爷子那儿。哎呀妈呀,这可捅了马蜂窝。那徐良能放过我?我当时吓得腿肚子都转筋,直接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扯着嗓子喊他们帮我说句‘人不在这儿’,可那些家伙,没一个仗义的,都在旁边看笑话。关键时刻,还得是我带出来的黄荣江和黄荣海兄弟俩够意思。黄荣江大喊一声:‘大哥,别怕,我们来救你!’说着,他俩合力把桌子掀了个底朝天,然后我们仨从后窗户夺命狂奔。要不是我机灵,反应快,那晚肯定得交代在那儿。我当时也顾不上啥面子了,腿一软就跪下,嘴跟抹了蜜似的求饶。那徐良估计也被我磨得没脾气了,才松了口说:‘不杀你吧,这口气憋得我难受;杀了你吧,看你这熊样又怪可怜的。’结果就把我鼻子给削了,我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东方亮听得直皱眉头,不耐烦地问:“你说的腿软嘴软啥意思?说清楚点。” 房书安叹了口气,解释道:“大哥,这不明摆着嘛。腿软就是我给人跪下了,嘴软就是我一个劲儿地说好话,求他饶命啊。” 房书安没了鼻子,说话瓮声瓮气的,再加上他有啥说啥,一点不藏着掖着,周围的人都憋不住笑,有的用手捂着嘴,有的笑得直跺脚。
紫面天王东方清一听,脸涨得通红,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行了,房书安,别在这儿瞎咧咧了,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就是徐庆的儿子嘛,就算是那传说中的五鼠五义来了,我东方家也不惧。等王爷哪天起兵,迟早得跟这些所谓的侠义之士过过招,看看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徐庆我都没放在眼里,更别说他的后人了。就怕那徐良没种,不敢来。要是让我碰到这多臂人熊,我要不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我就跟他姓!” 房书安小声嘟囔着:“三爷,您可别小瞧他,说这话的人不少,真等见了面,有您苦头吃的。” 这一句话像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东方清的怒火,他再次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大声吼道:“房书安,你再敢夸他,立马给我滚出团城子,别在这儿碍眼。要么你就把他找来,我跟他单挑,看看谁才是孬种!” 在屋顶上偷听的徐良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冷哼一声:“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用找,爷爷我就在这儿,想比划,随时奉陪。” 想着,他紧紧握住大环刀,作势就要从房上跳下去。
徐良在屋顶上,正打算拔刀冲下去,给这嚣张的紫面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三个人。其中两个穿着劲装,一副壮士打扮,另一个则全身披麻戴孝,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径直往屋里奔来。等他们走近了,徐良才认出,这三人分别是薛昆、李霸和王熊儿。王熊儿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原来在毛家疃的时候,王熊儿一看情况不妙,保命要紧,背着自己的包袱撒腿就跑。第二天,才碰到薛昆和李霸,两人把毛天寿被杀、王虎儿也丢了性命的噩耗告诉了他。三人一合计,实在没地方可去,只能来团城子找大太爷报信。好在王熊儿包袱里还有些散碎银子,他赶忙用这钱做了身孝服,权当盘缠。到了团城子的时候,天色已晚。到了门口,守卫拦住他们询问来意,王熊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从太岁坊抢金氏开始,一直到毛家疃发生的血案,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泣不成声地说:“我今天特地来告诉大太爷和三太爷这件事,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啊。” 东方亮和东方清一听,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众人赶忙上前劝解。东方亮哭着说:“大伙不知道,我二弟那脾气太古怪了,他要是一直在我这儿待着,哪能出这种事啊。” 众人纷纷附和道:“这也是二员外爷命不好,咱现在先想法子打听清楚是谁下的毒手,然后再找他算账,血债血偿。” 薛昆和李霸又把赵胜的死详细说了一遍。还说:“其他人都没看真切,就瞅见一个长相怪异的家伙,长着两道白眉毛,一口山西腔。” 房书安一听,眼睛一亮,说道:“大伙听到了吧?肯定就是这个老西,我早猜到他迟早会来这儿捣乱。” 东方清大声咆哮道:“正想找他呢。他要是不敢来,算他运气好;要是敢来,就是自寻死路,跟飞蛾扑火没啥两样。” 东方亮抹了把眼泪,说道:“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压压惊,有啥事等会再说。” 薛昆、李霸、王熊儿闻言,都退了下去。
这时,外面一个家人像火烧屁股似的慌慌张张跑进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