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那是一路大步流星地奔向大路,急急忙忙地赶路。这一天呢,天色晚得就跟被黑布蒙上了似的。哎呀妈呀,突然就下起雨来了。这地方既不是热闹的城镇,也没有个能落脚的村庄,实在是没招儿了,只能硬着头皮冒雨往前走。好不容易瞅见路旁有个破庙,蒋平就跟看见了救星似的,赶紧撒腿跑过去。这天黑得呀,根本看不清这庙里供的是哪位神仙大佬。蒋平也顾不上恭恭敬敬地行大礼了,心里就想着只要有个能躲雨的地儿就行。谁知道这殿宇破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抬头往上一瞧,嘿,都能直接看见天空,到处都是漏雨的地方,就跟那筛子似的。蒋平转到神像背后瞅了瞅,觉得这儿还能凑合着容下自己,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屏住呼吸,安安静静地歇着。
到了初更的时候,这雨就跟有人喊了停似的,突然就停了,天也晴了,那一轮明月亮得就跟大灯泡似的,照得周围跟白天似的。蒋平刚想站起来看看这到底是哪位神仙的庙呢,嘿,就听见有脚步声,还有两个人在那儿唠嗑呢。
一个人说:“嘿,这儿能避雨,咱就在这儿唠唠嗑吧。” 另一个人说:“咱可是亲兄弟,有啥好讲究的呢?不过大哥也太狠了点儿吧。” 一个人说:“老二呀,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得好哇,‘久赌无胜家’。大哥劝你的那些好话,你不听,还拿话怼他,所以他才急眼了,说出那些绝情的话来。你可不能怪他呀。” 一个人说:“哎呀,丢了东西着急嘛,说话就冲了点。现在三哥有啥好主意不?该咋办就咋办,我都听。”
一个人说:“都是因为大哥接了个买卖,听说可有油水了呢。叫我来找你,去把兄弟你请过去。以前那些事儿就一笔勾销,后面的事儿也别再提了,啥都不用说,哈哈一笑就过去了。赶紧忙乎这个买卖要紧。” 一个人说:“啥买卖这么牛哇?” 一个人说:“东边那个玄月观里有个老道来找大哥,说他庙里住着个先生,姓李,叫平山,要去湘阴县的九仙桥。拜托老道给他雇条船,还想再找个跟班的,为的是在路上能有人伺候伺候他。大哥一听,不但答应给他雇船,连跟班的也应下了。” 一个人说:“大哥也太能折腾了。咱们把咱们的船张罗好就行了呗,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给他雇人呢?”
一个人说:“老二呀,你就是不行,没大哥有算计。大哥早就想好招了,明天就把我当成跟班的,让老道带着我去。要是那个李先生看得上,那就不用说了,咱们三个人一起干,那肯定更好;要是看不上,难道咱们哥俩还伺候不了一个先生吗?所以大哥叫我来找你。走吧,打虎还得亲兄弟呢。老二,你可别犯傻了。” 说完,哈哈大笑地走了。
你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不?他们就是害牡丹的翁二和王三。他们嘴里说的大哥就是翁大。因为那天害奶公没成功,他们都赶紧跳水逃跑了。逃到这儿以后呢,那坏心思还没改,还想着害人呢。谁知道他们的话都被蒋四爷听了个正着,蒋四爷觉得可有意思了,就跟看了一场好戏似的。
到了天亮的时候,蒋平出了破庙,东找西找地找到了玄月观。他扯着嗓子喊:“平山兄在哪里?平山兄在哪里?” 李先生听到了,说:“谁在叫我呀?” 说着话就迎了出来,问道:“哪位?哪位?” 一看到是一个身材矮小、瘦得跟竹竿似的、年纪不过四十岁的人,连忙互相作揖,说:“请问尊兄贵姓呀?有啥事儿吗?” 蒋平听出李先生是浙江口音,他也用浙江话说道:“小弟姓蒋。没事不敢随便打扰,咱们借一步说话咋样?” 说着,李先生就把蒋平让到屋里,面对面坐下了。蒋平说:“听说尊兄要去九仙桥办事,我呢,是要去湘阴县找个熟人,正好咱们一路同行,我就跟着你一起走吧。希望尊兄能带着我。就当我是你的小跟班,嘿嘿。” 李先生说:“挺好的。我正愁一个人寂寞得慌呢,有尊兄一起,咱们就像‘二子乘舟’一样,挺好的。” 蒋平心里想:“哎呀呀,一开口就不吉利!怎么不说点好的,非说‘二子乘舟’呢?他这是咒我呢,我可不是短命鬼,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他们俩正说着话呢,就看到老道带着船户来了,说船价特别便宜,就跟白送似的。老道又说:“有一个人可厉害了,特别能干,很稳重,可以伺候先生。”
李先生说:“带来我瞅瞅。” 蒋平赶紧说:“李兄,咱们坐船,何必用人呢?到了湘阴县,还怕找不到人吗?就跟那菜市场似的,到处都是人。” 李先生说:“也是,现在有尊兄一起,咱们在路上互相帮忙,也行。到了那儿再雇人也不晚。” 就告诉老道不用那个跟班的了。蒋平心里暗暗高兴,想:“少了一个人,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