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斋饭没一会儿,天色就像被一块巨大的黑幕缓缓地拉了下来,天很快就暗得如同墨染一般。这斋饭啊,清一色都是清汤寡水的素菜,什么水煮青菜、凉拌萝卜,还有那糙得能噎死人的糙米饭。
包公瞅了瞅包兴,语气平和地说道:“包兴啊,你受累把这些碗筷给送到厨房去,别让小和尚来回折腾,怪累得慌。”
包兴赶忙应道:“公子,您就瞧好吧!” 说完,手脚利落地把碗筷收拾起来,一阵风似的就出了门。
包兴出了云堂小院,一路东张西望地找厨房。刚到禅院,就瞅见几个年轻女子。这几个女子打扮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脸上的胭脂水粉厚得能刮下来一层,身上的绫罗绸缎在这昏暗的光线下还闪着光。其中一个女子娇声说道:“姐妹们,听说西边云堂小院住客人了,咱们快躲远点,别沾了晦气。”
包兴一时间没地儿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像被针灸的穴位定住了似的,只好先缩到一边的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等这些女子扭着腰肢,像一群花蝴蝶似的走过去了,他这才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嘴里嘟囔着:“我的个亲娘诶,可算走了。” 然后继续找厨房。
好不容易把碗筷送过去,包兴就火急火燎地往回跑。
一进屋子,包兴就大口喘着气,着急地对包公说道:“公子啊,我跟您说,我觉得这庙透着股邪乎劲儿,准不是啥好地方。我刚才去送碗筷,碰到那几个女子,看她们的样子就不像正经人,眼神里透着股妖气,就跟被狐狸精附身了似的。我这心里头啊,一直‘砰砰’直跳,总觉得要出事儿。”
正说着呢,一个小和尚走了进来。这小和尚,贼眉鼠眼的,左手里提着一盏昏暗的破灯,那火苗忽明忽暗的,跟鬼火似的。右手里拎着一壶茶,走路还一摇三晃,跟个软骨病患者似的。他把灯往桌上随便一放,茶壶也随手一搁,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要走。
包兴一看,心里 “咯噔” 一下,大声嚷道:“坏了坏了,这庙指定是个贼窝!您瞧瞧这小和尚,那眼神就不老实,跟老鼠似的到处乱瞄,准没好事!我看呐,说不定这是个黑店,专干谋财害命的勾当。” 说完,拔腿就往门外冲,想去瞅瞅情况。
这一出去,包兴傻眼了,只见山门紧紧闭着,还上了一把大锁,那锁头又大又沉,跟个铁疙瘩似的。他心有不甘,又到处找其他出路,连犄角旮旯都找遍了,连个狗洞都没瞧见。没办法,他只好又耷拉着脑袋跑回屋里。
此时的包兴,急得满脸通红,汗水直淌,说话都不利索了:“三爷,这可咋整啊?咱们得赶紧想法子出去,不然就成人家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那些和尚说不定有啥坏心思,万一给咱们来个‘迷魂香’,把咱们迷晕了,再用‘点穴手’把咱们穴位一封,那可就完犊子了!”
包公倒是挺沉着,稳稳地坐在那儿,不紧不慢地说道:“包兴啊,别慌。这门都锁上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的路,能往哪儿跑?咱们得冷静想想办法。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法子的。”
包兴急得直跳脚,说道:“公子,屋里不是有桌椅嘛,我把它们搬到墙边,您踩着跳墙出去。等那些恶和尚来了,我就跟他们过过招,使出我的‘连环腿’,踢他们个屁滚尿流。就算打不过,我也得咬他们几口,跟他们拼了。”
包公摇了摇头,说道:“我从小就没这跳墙的本事,爬高上低的事儿我可干不了。再说了,这墙那么高,我也跳不上去啊。要是真能跳墙出去,你赶紧跑,回家报信,再想办法救我。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只手遮天。”
包兴眼睛一红,带着哭腔喊道:“三官人,您这说的啥话呀!我包兴是那种贪生怕死、背信弃义的人吗?我就算是死,也得跟您在一块儿,绝不抛下您独自逃命!我对您那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要是我敢抛下您,就让老天爷给我来个‘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退缩半步。”
包公拍了拍包兴的肩膀,感动地说:“好兄弟,你的忠心我明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面对,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听天由命!” 说着,包公把椅子搬到了中间门口,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包兴手里没个像样的武器,瞅见门闩,一把抓过来,紧紧握在手里,站在包公身前,咬牙切齿地说道:“公子,他要是敢来,我就拿这门闩给他来个‘泰山压顶’,砸他个脑袋开花。我就不信,我这一身力气还收拾不了他们。” 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板院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