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风和日丽,包公身着庄重的朝服,坐着平稳的轿子,缓缓朝着朝中行进。待轿子停稳,包公从容不迫地走下轿来,整了整衣冠,那一丝不苟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场庄重的仪式。随后,他三次高呼万岁完毕,这才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出班列,恭恭敬敬地上奏道:“皇上,臣包拯昨日承蒙您的浩荡恩赐,获赐御铡三刀。臣谨遵您的旨意,殚精竭虑地拟好了式样,不敢有丝毫的擅自做主和轻慢,现在谨将其呈献给您过目,还望皇上圣裁。”
包公话音刚落,那装着铡刀式样的黄箱子就已经被四名身强力壮的差役稳稳当当地抬到殿上,庄重地摆好了。皇上抬眼仔细观瞧,只见箱子里呈现的原来是三口铡刀的模样,制作精巧,工艺非凡。铡刀分为龙、虎、狗三个不同的品级,每一口铡刀都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包公接着又义正言辞地上奏说:“皇上,倘若有犯法之人,就可按照其罪行的轻重,各自依照这不同的品级用铡刀来行刑。如此一来,既能彰显律法的公正,又能对那些心怀不轨之徒起到强大的威慑作用。”
皇上何等睿智聪慧,心里早就明白了包公的良苦用心和深谋远虑。他深知包公是借 “札” 字的发音改作 “铡” 字,巧妙地做成了这三口铡刀,目的就是为了镇吓那些妄图徇私舞弊、鱼肉百姓的外官。皇上不禁龙颜大悦,满脸笑容,眼中满是赞赏地称赞道:“包拯啊包拯,你可真是有奇才巧思!这等精妙的设计,实乃国之幸事,朕甚是满意,准了你所奏之事。不必特意选定日子来向朕请教,等这御刑制造完成,你就赶快出发去办事,务必还百姓一个清明的世道。”
包公赶忙跪地谢恩,然后退出朝堂,再次上了轿子。
轿子刚走到街市之上,包公就瞧见有十位头发花白、面容沧桑的父老齐齐跪倒在路边。这些父老们个个衣衫褴褛,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悲苦和期盼。每个人手里都紧紧攥着一份皱巴巴的呈词,仿佛那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包公在轿内把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他不动声色地将脚一跺轿底,这是他和轿夫们约定好的暗号。轿夫们立刻心领神会,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划一地停住了脚步。
包兴反应迅速,如同闪电一般,连忙将轿帘微微掀开一条缝,把父老们的呈词迅速递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包公威严地吩咐道:“掀起轿帘。”
包兴赶忙将轿帘高高掀起。只见包公眉头紧皱,犹如两条拧紧的麻花,哧哧几下就把呈词撕了个粉碎,然后狠狠地扔在地下,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刁民,哪有这样的事?赶紧叫地方官把他们押去城外,省得在城内惹出乱子,滋生是非!” 说完,包公一甩袖子,那袖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起轿就走,竟然自顾自地离开了。
这些父老们顿时傻眼了,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那哭声仿佛能穿透云霄。他们嘴里不停地抱怨着:“我们千里迢迢,不辞劳苦地奔波到京城,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千辛万苦,满心指望能在这天子脚下伸冤报仇。谁知道这位包老爷也是个惧怕权势的主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我们这满心的冤屈,如今是再也无处诉说了。这老天爷咋就不开眼呐!” 说完,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旁边的地方官身材肥胖,满脸横肉,一脸不耐烦,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催促道:“别哭了,赶紧走吧!别让我们跟着遭罪。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是个差事。哭有什么用?这世上哪儿还没有几个屈死的冤魂?都给我麻溜儿的!” 众人听了,满心无奈,也不敢违抗,只得垂头丧气地跟随地方官出城。
刚到城外,只见一匹骏马如闪电般飞奔而来。那马毛色亮丽,四蹄生风,马上的人英姿飒爽,眼神犀利。他朝着地方官喊道:“把他们送出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赶紧回去吧!” 地方官连连点头答应,点头哈腰地说道:“小的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然后抽身就回去了。
来的人原来是包兴。包兴下了马,温声细语地跟定这些父老,一直走到一个荒僻无人的地方,这才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各位父老,老爷可不是不准你们的呈词。只是这市街上人多眼杂,耳目众多,万一走漏了风声,被那些歹人有了防备,可就不妙了。老爷特意吩咐你们,都别散去,先找个偏僻安静的地方藏起来,悄悄打听老爷什么时候起身,到时候叫你们一同跟随。现在呢,先叫两个年纪大些、稳重靠谱的父老悄悄跟我进城,到衙门里,老爷有话要问。”
众人一听,原本黯淡绝望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