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宗华认得这位婆婆,可却不清楚她的具体来历,只知道她是秦总管的亲戚。这其中的缘由,还得从很久以前说起。
当初,余忠替娘娘殉难,秦凤将娘娘顶了余忠之名抬出宫来,派亲信之人送到家中,吩咐要像侍奉秦母一样侍奉娘娘。这位娘娘因整日思念储君,哭得双目失明。那时,范宗华的父亲范胜,也就是众人嘴里的 “剩饭”,在秦府打杂。范胜为人忠厚老实,好善乐施。娘娘见他爱做好事,时常周济赏赐他,所以范胜受恩极多。
范胜长得憨厚敦实,皮肤黝黑,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他在秦府里任劳任怨,干活从不偷懒。有一次,秦府里有个仆人不小心扭伤了脚,疼得直叫。范胜见状,连忙上前查看。他凭借着自己平时积累的一些民间医术知识,判断这人是扭伤了筋脉。他说道:“这得赶紧找些草药来敷一敷,不然这脚可就肿得厉害了。” 于是,他赶紧去附近找了些艾叶、红花等草药,捣碎后给那仆人敷上。那仆人感激不已,连连道谢。
后来,秦凤被害身死,秦母也相继去世。秦府的子孙们都不知道娘娘是何等人,正所谓人走茶凉。娘娘在秦宅存身不住,只好离开,却又无处栖身。范胜想留娘娘在自己家,可娘娘坚决不肯。幸好有一个破窑,范胜便收拾了一番,搀扶娘娘居住在那里。范胜心地善良,每遇阴天下雨,他便送了饭来。又怕别人欺负娘娘,叫儿子范宗华在窑外搭了个窝铺,偶尔看守。范胜一生行好,也得了个孝顺的儿子范宗华。范宗华自父亲去世后,谨遵父训,对娘娘侍奉不衰,平时就以老太太称呼她,又叫妈妈。
这一日,娘娘突然说要告状。范宗华惊讶地问:“你老人家有什么事情也要告状呢?” 娘娘道:“因为我儿子不孝,所以要告状。” 范宗华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老人家可是糊涂了。这些年也没见你老人家说有儿子,今儿突然又告起儿子来了。” 娘娘叹了口气,说:“我这儿子非好官不能判断。我常听见人说这包公老爷善于剖断阴阳,是个清正官儿。偏偏皇帝委派的钦差他总不从此经过,故此耽延了这些年。如今他既来了,我若不趁此时伸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范宗华挠挠头,说:“既是如此,我领了你老人家去。到了那里,我将竹杖儿一拉,你可就跪下。好歹别叫我受热。” 说着,他拉着竹杖领着娘娘来到了庙前。范宗华先进去回禀,然后将娘娘领进庙内。
到了公座之下,范宗华轻轻拉了一下竹杖,可娘娘连理都不理。他又连拉了几下,娘娘反倒将竹杖往回里一抽。范宗华心里那个急呀,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小声嘀咕道:“哎呀,这老太太咋这么倔呢。”
这时,只听娘娘说道:“大人吩咐左右回避。我有话说。” 包公闻听,便叫左右暂且退出。座上方说道:“左右无人,有什么冤枉诉将上来。” 娘娘突然失声道:“啊呀包卿,苦煞哀家了!”
只这一句,包公座上不胜惊讶。包兴在旁更是急冷冷打了个冷战。
登时,包公那黑脸也变得有些发黄,包兴吓得呆若木鸡,心里暗暗说道:“我…… 我的妈呀!闹出‘哀家’来咧!我看这事怎么好呢?”
此时的包公,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看着眼前的这位娘娘,虽面容憔悴,但却隐隐透着一种高贵之气。包公定了定神,缓缓说道:“这位老妇人,你究竟有何冤屈?为何自称哀家?” 娘娘微微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说道:“包大人,你有所不知。我本是宫中之人,因遭逢变故,流落至此。如今我那儿子不孝,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大人做主。”
包公皱起眉头,问道:“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身份?” 娘娘摇摇头,说:“我已双目失明,身边也无任何证据。但我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察。” 包公正要继续询问,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原来,是一些地痞无赖听说这里有个告状的老太太,便想来捣乱。为首的一个无赖长得贼眉鼠眼,满脸坏笑。他名叫李四,平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他大声嚷道:“嘿,这老太太还挺有胆子,敢来告状。兄弟们,咱们去看看热闹。” 说着,他们就朝着庙里走来。
范宗华见状,连忙挡在娘娘身前,大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包大人审案的地方,岂容你们撒野。” 那无赖冷笑道:“什么包大人,我们才不怕呢。这老太太要是没理,我们就把她赶走。”
这时,包公身边的护卫们立刻冲上前去,与那些无赖对峙起来。护卫们个个身姿矫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他们有的手持长枪,如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