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后端着一杯美酒,笑意盈盈地问道:“太夫人,不知您今年贵庚呀?” 娘娘微微垂眸,轻声回答:“四十二岁啦。” 狄后浅抿一口酒,接着又问:“那令郎今年多大岁数呢?” 这一问,犹如一记重拳,直直地砸在了娘娘的心口。娘娘顿时像被点了穴道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巴张了张,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刹那间,她的脸就像被火烤了一样,迅速涨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慌乱得不知所措,压根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狄后见娘娘这副模样,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当下便赶忙转移话题,说道:“这酒的温度似乎不太适宜,咱们先别管这个啦。” 娘娘此时也因为过度紧张,如同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再也没了喝酒的心思。随后,众人传饭用餐,席间虽有美味佳肴,可娘娘却食不知味。吃完饭,大家便各自散开坐着闲聊起来。
狄后还陪着娘娘到各处去参观了一番。狄后越看越觉得娘娘像已经去世的李后,心中的疑惑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暗自思忖着:“我怎么瞧着这太夫人的神态、举止,都跟记忆中的李后如出一辙?刚才问她儿子的岁数,她怎么会像被雷劈了似的,答不上来?还急成那样,脸都红得能滴出血来。天底下哪有当母亲的不记得儿子岁数的道理?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她敢在我面前耍花招?算了,既然把她留下来了,晚上让她跟我一起睡,表面上是姐妹情深,暗地里我再好好盘问盘问她,非得把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狄后心里这么琢磨着,眼睛却像粘在了娘娘身上一样,一刻也不曾离开。越看越觉得她就是李后,可又不敢轻易下结论,心里就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 —— 七上八下的。
到了晚上,用过晚膳后,大家依旧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狄后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吩咐道:“赶紧把净室打扫干净,把枕头被子都铺好,我要和夫人在里面好好说说话,消磨这漫长的夜晚。” 娘娘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阵窃喜,这正合她的心意。
等到要就寝的时候,所有伺候的人,包括娘娘的丫环,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没有传唤绝不敢擅自进来。狄后一进净室,心里那团疑问的火焰就烧得更旺了。她再也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追问:“夫人,白天我问您儿子的岁数,您为何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您是不是故意糊弄我?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狄后的语气急切又严厉,就像连珠炮一样,打得娘娘毫无招架之力。
娘娘听到这话,情绪瞬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失控,她歇斯底里地喊道:“皇姐,你难道真的不认得哀家了吗?” 这一喊,声音都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悲伤到了极点,仿佛心都要碎成千万片。
狄后听了,犹如五雷轰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瞪大眼睛说道:“难道您是李后娘娘?” 娘娘此时已经泪如雨下,哭得浑身颤抖,哽咽着根本说不出话来。狄后着急地催促道:“这会儿房间里没别人,您快跟我细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娘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强忍着悲伤,止住哭声,这才缓缓地把当初自己受害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娘娘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和痛苦,说道:“当初我遭人陷害,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多亏了余忠忠心耿耿,替我去死,才让我有了一丝生机。后来我被无情地送往陈州,一路上受尽了磨难,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再后来,幸运地遇到包公,他宅心仁厚,认我作母亲,我在开封府的净室里居住,好歹有了个安身之所。多亏了李氏诰命心怀慈悲,向天祈求,用露水为我洗眼,这才让我的眼睛重见光明。今天我来给皇姐祝寿,就是为了能有机会把这些真相告诉您。” 说到这儿,娘娘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差点就放声大哭起来。
狄后听了,惊得目瞪口呆,仿佛石化了一般。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也跟着落下泪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抽抽搭搭地说道:“那不知您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您的身份?” 娘娘赶忙从怀中掏出金丸,双手颤抖着递给狄后。狄后接过来,在灯下仔仔细细地验看,那眼神专注得仿佛能把金丸看穿。看完后,她吓得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连忙双膝跪地,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臣妃不知凤驾降临,实在是罪该万死,求太后娘娘饶恕!” 李太后赶紧还礼,伸手相搀,说道:“皇姐,快别这样。
只是这事儿要怎么让皇帝知道才好呢?” 狄后谢过太后,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道:“娘娘放心,臣妃自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