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恩科的文书就像一阵疾风,迅速传遍了湖广的每一个角落,激起了层层涟漪。在这当中,有一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物被这消息搅扰了心神。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居住在湖广武昌府江夏县南安善村的范仲禹。
范仲禹的家中,妻子白氏玉莲温柔端庄、善良贤惠,儿子金哥聪明可爱、乖巧懂事,年仅七岁。这一家三口的日子虽说充满了温馨,但也着实过得紧紧巴巴,仅能勉强维持着生计,如同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
这一日,范仲禹参加完文人的聚会,耷拉着脑袋回到家中,一路上眉头紧锁,长吁短叹,到了家也是一副失魂落魄、闷闷不乐的模样。白氏玉莲见了,心里不禁 “咯噔” 一下,寻思着丈夫莫不是在外与人发生了冲突,受了委屈?于是,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上前,轻声细语地问道:“相公,今日这文人聚会归来,为何这般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呀?莫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范仲禹听了妻子的问话,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失落,说道:“娘子啊,你是有所不知。今日与同窗们相聚一处写文章,我这脑子不知怎的,竟像被浆糊给糊住了,未能完成课业。正为此郁闷着呢,又见他们一个个风风火火地收拾行李,忙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好似要赶赴战场一般。我心里好奇,就开口问他们,这般匆忙究竟是要奔向何方?同窗好友一脸惊讶地回道:‘怎么?范兄,你还不知道吗?如今陛下格外开恩,增设了恩科,文书早就如同飞鸟传书一般传到咱们本省啦。我们都准备前去赴考,一展身手,更何况是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的范兄你呢?依我看,范兄要是到了京城,那必定能在考场上大放异彩,独占鳌头,金榜题名啊!’我听了这话,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只能扫兴而归。娘子你瞧瞧,咱家这一贫如洗的,我一个穷书生,哪有那财力和底气去京城参加考试哟!” 说完,范仲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能穿透这破旧的茅屋,直上云霄。
白氏玉莲轻轻握住范仲禹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道:“相公,原来是为了这事犯愁。妾身觉得,光是这般忧愁也不过是徒增烦恼,无济于事。其实妾身早有这想法,自从与母亲分别,至今都好几年了。妾身一直盼着,能在相公进京赴考的时候,一同前往。一来相公能去应考,凭相公的才学,定能金榜题名;二来妾身也能顺道探望母亲,以解思念之苦。只是无奈咱家这境况,实在是囊中羞涩,有心无力啊,也只能暂且把这念头深埋心底了。” 白氏玉莲又说了好些宽慰鼓励的话语,句句都如春风拂面,温暖着范仲禹的心,仿佛给他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范仲禹听了妻子的话,沉思片刻,觉得确实在理,光在这儿发愁确实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便也暂且放下了烦恼,不再多想。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刚破晓,晨雾还未散去,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轻纱笼罩。范仲禹正在梳洗,忽然听到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他赶忙放下手中的毛巾,三步并作两步地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原来是知己老友刘洪义。只见刘洪义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衫,虽已上了年纪,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透着一股精明干练,如同久经沙场的老将。范仲禹心中顿时欢喜得如同孩子得了糖果一般,连忙说道:“哎呀,刘兄,你可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两人亲切地携手走进茅屋。
这刘洪义是个年事已高的长者,为人忠厚耿直,平日里与范仲禹一家关系甚笃,白氏玉莲也从不避着他。见他来了,白氏玉莲连忙走上前来,微微欠身行礼问好:“伯伯安好。” 金哥也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乖巧地作揖拜见。刘洪义见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说道:“好好好,都好都好!”
大家纷纷坐下后,范仲禹赶忙煮茶招待。刘洪义轻抿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老弟啊,我今天来,是专门为了一件关乎你前途命运的大事跟你商量。当今陛下格外开恩,增设了恩科,你可知道这事儿?”
范仲禹点了点头,回道:“昨日参加文人聚会的时候才晓得。”
刘洪义接着问道:“老弟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可有啥打算?”
范仲禹眉头紧锁,苦着脸叹道:“在别人面前或许还能硬撑着面子,在老兄你面前,小弟我哪敢有半句假话啊。老兄你瞧瞧,我这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知如何是好哟!就像那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却找不到出路。” 说完,范仲禹的神情越发愁苦,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整个人都显得黯淡无光。
刘老一看,连忙安慰道:“老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