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把尸体收拾妥当,那令人胆寒的御刑依旧威风凛凛地安放在公堂之上。忽然,只听得包公声如洪钟地大声喝道:“把柳洪给我带上来!” 这一嗓子好似炸雷一般,瞬间把柳洪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似的,瘫软得如同烂泥。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像条蠕动的毛毛虫,艰难无比地一点点爬到了公堂之上。
包公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指着柳洪劈头盖脸地骂道:“我跟你讲,你这不知好歹的老家伙!颜查散遭罪、柳金蝉上吊、绣红被害、驴子被杀,还有冯君衡被判刑,这一连串的倒霉事儿,全是因为你这老家伙嫌贫爱富、心术不正搞出来的。活着的、死了的、死而复生的,都被你这颗老鼠屎害得惨不忍睹。现在把你扔到铡刀下面,估计你也没啥好叫屈喊冤的吧?”
柳洪听了,脑袋像安装了电动马达似的,疯狂地不停地磕着,额头都快磕破了,鲜血隐隐渗出,带着哭腔哀求道:“大人呐,我确实罪有应得,不敢喊冤。求求您大发慈悲,就像华佗再世,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让我有机会将功赎罪,弥补我之前犯下的滔天罪过。”
包公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说道:“你既然晓得要赎罪,那就竖起耳朵听我好好吩咐:现在我把颜查散交给你,让他在你家安安心心读书,所有的费用开销,你都得给我安排得妥妥当当,要是敢有半点儿克扣,我饶不了你。等到明年科举考试结束,不管他考没考中,你都得让他们把婚事热热闹闹地给办了。要是颜查散有丁点儿闪失,哪怕是擦破点皮,我立马把你抓回来,照样把你扔到铡刀下面,让你尝尝身首异处的滋味。你敢应承不?”
柳洪忙不迭地应道:“大人,我愿意,我愿意!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不应啊!”
包公接着把颜查散和雨墨叫上堂来,语重心长又略带严厉地说道:“颜查散啊,你读书可不能犯糊涂,得把大是大非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为了那些芝麻绿豆大的小节,却不顾大义,这哪里像个有远大志向的人,简直就是个迂腐透顶的书呆子嘛!
从今天开始,你必须痛改前非,就像练武之人摒弃旧的招式,重新修炼新的功法一样,好好读书,下苦功夫。按照规定的日期把功课拿给我看,要是能有点进步,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也不枉费雨墨对你的一片忠心耿耿。就算是平常日子里,你也得像对待亲兄弟一样好好对待人家。”
颜查散赶忙点头,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说道:“大人的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如同刻在石碑上的铭文,不敢有半分懈怠。”
三个人又重新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这才起身。柳洪拉着颜查散的手,颜查散又拉着雨墨的手,三人脸上既有欢喜,又有悲伤,心情复杂得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们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和田氏一起回家去了。
这案子总算是尘埃落定,包公退堂后来到书房,对包兴说道:“去,把展护卫给我速速请来。”
话说这展护卫,他回来的时间可比颜查散和白玉堂都要早得多。只不过之前一直忙着讲述这纷繁复杂的案子,实在是没空提及他。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况且颜查散这案子是一气呵成、环环相扣的叙述,容不得半点儿中断和分心,自然也就没功夫说展护卫的事儿。如今颜查散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圆满了结,也该讲讲展护卫的情况了。
展护卫自从救了老仆人颜福之后,当天夜里就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到家见到展忠,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在茉花村比剑联姻的事儿绘声绘色地说了个遍。两人还彼此交换了宝剑当作定亲的信物,展护卫还把那把锋利无比、寒光闪闪的湛卢宝剑拿给展忠瞧了瞧。展忠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展护卫又神色凝重地对展忠说道:“现在开封府有件火烧眉毛的大事,刻不容缓,我得赶紧回去,片刻都不能耽搁。”
展忠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老爷,您尽管放心去为朝廷效力,赴汤蹈火。家里的事儿有我像老母鸡护小鸡似的照看着,您就把心妥妥地放进肚子里吧!”
展护卫便让随从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行李,备上日行千里的快马,风驰电掣般地直奔开封府而来。等他到了开封府,先去见了公孙先生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等人。关于白玉堂来京城的事儿,他只字未提,只是轻描淡写地随口问了问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大家都说一切风平浪静,没啥惊天动地的大事。
众人又好奇不已地问展护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