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机械而冰冷的的声音,依旧在莫得感情的倒数。
——“什么玩意啊?有这么急吗?有考虑过半残的感受吗!行吧行吧,散了散了,溜了溜了。”
女人感受着依旧迟钝的身体,麻木的下肢,无奈的想。
听着已经计时到400多的声音,女人才认命的俯伏下身,蠕动着,向台阶爬去。
两条腿拖在身后,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挂件。
——“唔,好硌。”
地面上满是细碎的沙土。
这风是半点也没有白吹,完美的掩埋了地上的玻璃碎和石块。
好在台阶并不长,阴暗扭曲爬行的女人蠕动着缓缓向上蹭去。
额头的汗滴不断的滴落,混着沙土好似给人上了最sex的妆,蜿蜒的血迹在身后蔓延。
让人难以置信,这皮包骨的身体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血和汗可以流淌。果然人类的潜力是无限大的。
麻木的身体,知觉在渐渐恢复,全身针扎似得的疼着。这滋味绝对说不上好受,却能让她保持清醒。
她不能停下!她不能睡过去!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想活着!
就算脑袋里面空空如也,既无来去处,亦无心归途!
就算身体残破不堪,每动一下都如同老旧的机器!
终于!她渐渐的能撑起身体,两条腿也能抬动了!
然后,她就一个大头朝下的扎进了土里。
没办法,她的腿不听她的话!
不是跟不上就是已经学会抢跑了,关键它们还没商量好,各搞各的。
简直离了大谱!
木着一张疤上加伤满是血的脸,她终于蹭到了缝隙处。
原来这是一扇已经半开的平推门。
身后的倒计时早已走到尽头,整座实验室都颤动了起来,零零碎碎的东西不断掉落。
那个操作台上的系统突然发出了一道有别于之前冰冷机械的声音,温柔的女声最后响起,便从此静默。
“我的囡囡,外面的世界很坏,但也很好。愿你从此山河无恙,岁岁长安。”
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酸涩的情绪闪过。
吸了吸鼻子,抱住腿,一个侧身就滚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小斜坡,这大概是她最快离开的办法了吧,她想。于是她圆润的滚远了。
伴随着轰隆的一声,地面开始在身后塌陷,最后终归于平静。
碰撞的疼痛伴随着麻木的刺痛从身体各处传递到神经,她还有心情自娱自乐的想着,希望别把她自己滚散架了,这玩意可不兴拼的啊。
不过她的运气貌似还不错。
因为紧接着一股冲击力传来,身体一震,撞到了什么还算柔软的东西上,顶着那东西弹了回来,擦出了一小段距离。
喉咙一股腥甜涌上。可能是受到了滋润,也可能是这会时间得到了恢复。
“唔”嘶哑的闷哼声响起。
微眯着眼睛,太阳被灰色的云层挡住,炽热却依旧扑面而来。
眼睛被周边的光线刺激的不住的流着泪。
她的眼睛承受了太多
那些枪炮声、人声从远方隐隐传来,近处却安静的一片死寂。
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自由的味道,是拼尽全力后逃出生天后的加冕!
“咳咳…咳”配合响起的是堪比午夜凶铃的嘶哑咳声。
那一吸间,黄沙盈着血腥充斥了鼻腔,一瞬间,她,很安详。
侧头咳着,才算有功夫看清自己的位置,以及刚刚好心挡住她的东西?
嶙峋的废墟,有星星火种灼烧着,地上是一片血色而她此刻就躺在这片湿乎乎黏的血色中。
刚刚挡住他的是一个被黑布缠满了全身的人?半人?头…额…应该是她的头在断颈的不远处滚着…
这是周围满地尸块中唯一还算完好的,毕竟这个只是掉了头,没了下半身,而其他的……这个大腿?那个脚?这边有个胳膊…那边那是啥?肉块?肉泥?
血色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血水汇聚了一滩又一滩,鲜红的肉块散落,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尸体。
比人还…大?的长了三只头的…鸡?
长了绿叶的牛犊子大小的…猫??
咦?这是触手系?
只见一颗破碎的人头下是蔓延开来的焦黑藤蔓。
唔…这可真是…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