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浮闻言默默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想起男人看不见,这才又嗯了一声。
朦胧的灯光,使人昏昏欲睡。
小小的屋子,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
“你不准自己去啊!那边好危险的!”
“危险?”
“嗯!危险!特别危险!!好多奇形怪状的的东西!那东西…我记得我前几天的资料里面说,是…是什么感染体?反正那群东西和那些执行官们打的有来有回…到处都是血,残肢断体的,那些人连个完整的尸体都凑不出来!”
“你不害怕吗?”
这个问题,在许浮说那天的记忆的时候,凌疏星就想问了,只是话赶话的,被其他的问题挤掉了。
“没…没有吧…当时那种情况,脑子里哪还有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什么怕不怕啊的,人都麻了,鸡飞狗跳的乱成一团,忙着逃命都来不及。”
说到这,许浮沉默一下。
“不过后来,虽然我记不大清了,但我想,我应该是怕的吧。尤其是我一个人躲在地下的时候。我…怕自己猜的不对,怕自己不过是从笼子外面,自投罗网的跑进了笼子里面。整个房间黑漆漆的,只有门缝隐约透进来一丝光线,总觉周围的黑暗里,随时会有奇奇怪怪的感染体跳出来。”
许浮感觉,她说的自己都快信了,好像她真的经历了那样一场生死时速。惴惴不安的躲在那里,等待一场生与死的判决。
一边的凌疏星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讲着这段不知道真假的故事。
“现在想想,就像一场梦一样。只是这两天,偶然看到公告的时候,又会觉得有时候对一些人来说,枯骨残骸曝尸荒野,最后被一把大火烧成灰烬,也未尝不是一种归宿。从此以后,天高海阔,高墙之外的地方,都能一一走过。”
许浮想,原本的许浮应该是怕的吧,肯定是怕的!至于她自己,她虽然当时脑子不大清楚,却不知为何,大概是没有害怕的。就算是现在去看,那一切似乎也没什么可怕。
一堆肉块?怕什么?这世上最可怕的,应该是人心才对!
咦???为什么她会觉得人心可怕?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那堆肉块突然动起来…咦~
怕不怕另说,就…怪恶心的…
许浮皱了皱眉,按捺住头部的隐隐作痛。
“可能是吓傻了???哎呀,我什么都记不清了…”
毕竟刚醒来的那时候她是真的脑子空空,什么都记不得。
凌疏星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不怕。”
以后有我在,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再让你在一个人,只能躲在角落,恐惧的等待一个未知命运的。
后面的话凌疏星没有说出口,因为有些话也并不需要说出口。
这不是她对许浮的许诺,而是他对自己的誓言。
从十岁开始,他就开始一个人在这世间踽踽独行,他也曾经一个人躲在房间的角落,等待命运的审判,只是,最终,命运不曾眷顾与于他。
从此以后,这世界便当真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
亲戚口中的照顾,全仿佛掺杂着玻璃碴的蜂蜜。明明他们那么和蔼,明明他们对她那么好,可也明明是他的家,是他父母留下的房子,他却过的寄人篱下。
叔叔婶婶总是告诉他,你是进化者,弟弟只是个普通人,弟弟有多么小,弟弟有多脆弱,他是哥哥,他一定要让着弟弟,他一定要保护弟弟。
这些都没什么,毕竟他只是个侄子,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于是后来,他开始跟着监察官们出入荒野。
于是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他们对他的保护关心全部视而不见,任性妄为,一意孤行。
可他的叔叔婶婶依旧支持他,还在所有人面前回护他。
他们告诉他,不论外人如何阻止他,他们永远支持他!永远站在他身后!
他们教他,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持,不怕困难,不怕牺牲。这就是监察官的使命。
却全然不曾提起,他虽然是进化者,却是根本没有丝毫战斗能力的那一种。
还好,父母曾教导的他不曾忘记,能力不行他就用武器,用能源枪!就算不用能力,他也要成为一个强者!他再也不要只能守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等着那些叔叔阿姨来通知他,他的父母,牺牲了。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