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草色青绿。
秋水弋在无边无际的大山里寻找着众生白桃的踪迹。
这里距花源城有十日左右的路程,路上都是延绵不断的青山。再没有客栈歇脚,也并无食物补给。
唯一可喜的是,众生白桃可能就生长在这里的某一座大山之中。
可惜他长的和山间野草没什么不同,并没什么显着的特点。
众生白桃适应性强,耐寒耐热,不惧干旱,亦不惧雨水。
也就是说,这草长在阳面还是背面,高处还是低处。干地还是湿地,皆有可能。
大海捞针,不过如此。
唯一可以区分的特点,就是众生白桃服之有剧毒,先是喉咙发紧,无法呼吸,然后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直至窒息而死。
这些时日,秋水弋一直游走在山间野地,手指尖永远染着青绿,唇舌间都是野草的清苦,苦不堪言。
野草吃了不少,都快变成兔子了。
可惜这些野草苦的苦,辣的辣,就是没有一个让他有中毒迹象的,更别提以毒攻毒,可以帮他压制体内的毒素了。
秋水弋垂头丧气,手里的剑不在英气勃发的背着,而是当个拐棍用,来回拨弄着山里的花草。
绕了一圈又一圈,秋水弋回到了原地,面对绿茫茫的一片草地,空余叹息。
此处没有,再换一处。
他下山回到小路上,天空蔚蓝蔚蓝的,秋水弋随手折下一条树枝,遮在头上。
道路两侧,杂草丛生。
他边走边尝百草,抽空也看看路边和阴沟里有没有好看的尸体。
总有种预感,觉得云梁那小子会死在路边上。
毕竟,他这一路受的伤,够别人死好几次了。
秋水弋走的口干舌燥。可巧,前面就看到个茅草屋。
茅草屋前面有个潦草的草棚子,上面的稻草被吹走了一半,只零零散散的铺着。
棚子里,躺着个人。
秋水弋只看到一双脚,就凭借缘分断定,必然是云梁。
但他却略过草棚子,直奔茅草屋。站在门口问道:“有人么?”
没人回应,秋水弋推门而入。
屋子里摆了张桌子,有个木板床,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住,应该是打猎时候用来休息的屋子。
看来找些吃的是不可能了,好在屋后有个水井,秋水弋打水洗了把脸,顺便把染的发绿的手指仔细清洗干净。
冰凉的水,解了暑热,他又靠着屋内的干稻草歇息了半刻,解了乏。
这才又想起了云梁。
云梁正躺在外面的草棚子里,漏顶的草棚子遮不住太阳,他被晒得脸色通红,看不出来有没有气。
但大抵是死透了,活人谁能受的住正午的烈日却不挪地方呢。
秋水弋从屋子里拿了个破蒲扇遮在头上,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没死!
想来旧燕堂,确实暗地里有些保命活命的本事。
少年的气息十分微弱,他枕着自己的大包袱,两只胳膊交叠着抱着剑。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昏迷很久了。
秋水弋挑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打量着云梁。
少年穿的破旧,脸上脏兮兮的。
身上带着一股草药的香气,清清淡淡,又带着一丝微苦,吸到鼻腔里感觉很清新舒服。
他这一路受尽了磨难,肯定是不少吃药,有些药味也不奇怪。
秋水弋出了一个指节,挑了个干净地方,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温度高的吓人,他是发烧了。
烧的很厉害,也不知烧了多久了。
这个温度,一直烧下去,恐怕人要烧成傻子。
这么眉目如画的清朗少年,就算活不成,也要死个痛快,成个傻子就太可惜了。
这时,秋水弋注意到云梁的手心里攥着个白瓷药瓶,他把药瓶从少年手里抽了出来。
少年的手就此摊开,他手指修长,形如细葱,指甲圆润饱满,颜色比手里的药瓶还清透。
可他指头上却长满了茧子,秋水弋有些疑惑,就算练剑刻苦,也不至于满手茧子吧。
秋水弋打开药瓶,里面是黑色的小药丸,豆子大小,闻起来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拍拍云梁的脸,和昏迷不醒的人商量。
“我们赌一把。是药,就当我救你了,要给我当牛做马。是毒,你就死,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