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梁收好东西,从包袱里拿出本书,点了根蜡烛看着。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以往觉得自己已经学习的够多了,但是如今才发现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
他想研究出百花杀的解法,希望能在书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可惜没有此毒,要是毒药在手里,就更方便研究了。
他往秋水弋的方向看了看,毒药没有,中毒的人有一个。要是能取到这人的血,或许也能研究一二。
云梁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他竟然想取这个人的血,活腻了吗?
第二天清晨,秋水弋一如既往不告而别,因为在他眼里,没有人是同行之人,没有同行过,又何谈告别呢。
不过对于云梁,他不告别还有一层原因。
只要秋水弋活着,鸡鸣村是他的必经之地,那也是少年必去的地方。
所以,他们总会遇上的。
秋水弋到了熊越峰。
熊越峰面积广阔,多沟壑溪流,水源充足,花草繁茂。尤其盛产奇花异草,是个采药的宝地,可惜山中猛兽出没,危机四伏。
从这往北有个幽深的山洞,听说里面就住着一头巨大的黑熊。
好在玉面琼芦喜光,不会生长在阴暗的山洞之中,秋水弋不用去招惹黑熊。
他离着山洞很远,但是路过的时候,他陡然听到了黑熊的咆哮,秋水弋立刻蹲下,掩在一块巨石之后。
一头黑熊正追着两个人猛地冲出来,它比魁梧的成年男子还要高,毛发又黑又长,四肢粗壮有力。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凶光,嘴巴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
那两个人四散奔逃,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看起来是一个门派的。
其中一人被黑熊一掌拍倒在地,后背立时血肉模糊。另外一个聪明的绕在树后,黑熊一掌拍下去,锋利的爪子划破坚硬的树皮,留下四道深深的划痕。
那人惊险的绕着树,嘴中发出惊恐的尖叫,突然他的声音嘎然而止,秋水弋再一看已经他躺在血泊中,胸膛被利爪抛开,露出鲜红的脏器。
黑熊暴躁的咆哮了一声,仿佛在警告想要靠近的人。这声音响彻山林,震耳欲聋,让人感到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秋水弋紧紧抓着手中的剑,这把剑让他在以往的打斗中无往不利,但此刻却并不能给他多少安全感。
在这头巨大的野兽面前,人终归是渺小的。
黑熊在洞口巡视了一圈,回到了山洞。
秋水弋松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气,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除了洞口外面,里面还有几个倒霉鬼。
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看不出来是哪个门派的。
这些年,名门正派亡了不少,杂七杂八的门派倒是雨后春笋般的兴起,秋水弋不认识也正常。
只是好端端的这门派不抢地盘,不争地位,来这和黑熊斗什么?还死的这么惨烈。
秋水弋没有为他人惋惜的习惯,门派的人死多少他也不觉得可惜。
他起身要走,但余光一瞥,他却迈不动步子了。
他再次凝眸,看向那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尸体的左边手臂上绑着一条帕子,帕子上绣着几根竹子。
这条帕子是他的,现在应该在云梁身上。
秋水弋的心剧烈跳了起来,额上洇出冷汗。
他极力往山洞里面看去,可是那山洞里太黑了,只隐约可以看到几具尸体,这里面不会有一个属于云梁吧?
秋水弋稳了稳心神,压着步子朝洞口走去。越靠近洞口,温度越低,风吹在脸上潮湿又阴寒。
这冷,似乎冷到了骨子里,秋水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看到山洞里面躺着个人,半边脸都没了,但是看另一只眼睛,不是云梁。
他身下压着一个人,秋水弋拨开看了看,也不是,他继续往里走着,又看到了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但全不是。
一滴水滴到秋水弋眉心,像一枚利箭射中了他。秋水弋全身僵硬,不敢再动了。
他听见野兽低沉的呼吸,就像是近在咫尺。还有那沉重的脚步声,让地面都微微颤动着。
秋水弋紧张的摸到湿滑的岩壁,强忍着恐惧,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好不容易有惊无险的退到洞口,秋水弋不敢回头,一路轻功飞出好远,最后躲在一棵树上休息。
他躺在枝干上,用树叶挡住阳光。回想起刚才的事,依然觉得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