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一合,云梁只感到短暂的后背发凉。
很快秋水弋就缓缓走了回来,慵懒的趴在他对面。
云梁一认真起来就忘了时间,等他想起来他还在秋水弋房间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蜡烛都快燃到了尽头。
他有些抱歉的问道,“你是不是困了?”
“嗯。”秋水弋从嗓子里嘟囔了一声。
“对不住。”云梁连忙起来收拾东西,打算带回自己房间弄。只是他新写的麻醉药的药方被秋水弋压住了。
“困了你就去床上睡吧!”
秋水弋的眼睛闭着,好像已经困到睡着了一般,云梁见他没有回应,又唤了声:“阿秋?”
秋水弋这才微微睁开眼睛,一脸迷糊的看着他。云梁见他面色微红眼神迷离,指了指床,“上床去睡吧!”
秋水弋小声道:“…脚麻。”
云梁道:“缓一会就好了”,可秋水弋转头又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是困极了。
真要是睡着了就不好叫醒了,在这睡也容易着凉。
“那我抱你?”
秋水弋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趴在桌子上,胳膊下还压着云梁的药方。
云梁矮下身子,将手穿过他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秋水弋软软的靠在他胸前,头发丝搔着他的脖领。
云梁将人放到床榻上,盖好被子。
秋水弋全程闭着眼睛,十分配合。
云梁这样看着他,很难把他和凶神恶煞联想在一起,只觉得他平静温柔。
心里像是有什么种子要破土而出,但是没有长出枝丫,他不能分辨那是什么。只感到这东西在松动着他的心防,不时带给他酥酥麻麻的感觉。
尤其是在这个人身边的时候。
他帮秋水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隔着被子轻拍,“好好睡觉~”
云梁关好门,在外面把门反锁。
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不对劲,这外面不该如此安静。
他侧过头,本来应该极度恐惧的人现在安安静静。
他连忙从栏杆探出头去看,发现那些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脖子边晕染着血迹。
他一惊,甚至没有走楼梯,直接从栏杆翻了下去。
全身只有脖子上一处伤口,长短不过一寸,看不出来是什么凶器造成的。
云梁扒开伤口,伤口极深,隐约可以闻到一丝锯齿贝兰的清幽气。
他抬头往楼上看去,他们一直在一起,这个人明明没有出去过…
云梁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疑惑,转身上楼。没走几步他突然又折返回来,将徐青山放在桌子上的药粉拿走。
人不是好人,药是无罪的,使用得当自有用处。
夜色如水,月亮高高挂在树梢。
秋水弋摊开手心 ,里面是一团黄色的纸团。
纸团早就被揉烂掉色,软软塌塌的,秋水弋用细长的指尖继续搓弄着,直到纸团开始变成碎屑。
他嘴边扬着笑意,“藏点东西都藏不好。”
…
“哦嚯,老子这是进了个黑店吗?”
黄雄来到客栈,推开门就看到一地的尸体。地上的徐青山,他也见过几次,色鬼一个,照着他尸体又狠狠踹了一脚。
“也算为民除害了。”
这时云梁打开房门,惊喜的喊道:“黄大哥?”
黄雄看到云梁,十分激动,“神医,遇到你可太好了!”他又指着地上的尸体,“这是那谁干的吗?”
云梁当然知道那谁是指谁,但是他也不确定。
这时,秋水弋的房门打开,他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黄雄的嗓门太大,吵得他耳朵疼,他问:“吵什么?”
云梁下巴抬起示意他看楼下,“他们死了…”
秋水弋一脸无辜,看起来毫不知情,“是吗?怎么死的?”
云梁往秋水弋的房间里瞟了一眼,桌上摆放的锯齿贝兰明显有一侧秃了。
云梁心中感叹他的手段,嘴上却没有拆穿他,“没看出来。”
黄雄三步并两步的跑了上来,他身上一股子脂粉味,秋水弋嫌弃的退了一步。
“真的不是你干的,我还没见过别人有这功夫的?”
秋水弋懒得理会旁人,转身回到了房间。
黄雄冲着云梁咧嘴一笑,“大夫,我有事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