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梁白天走访了之前需要复查的病人,回来匆匆吃了饭,又要去醉云楼。
秋水弋要一起去,云梁劝阻道:“会很晚,你早些休息吧。”
秋水弋抱臂靠在门边等云梁,“我在客栈无聊,那里茶好喝。”
云梁笑了笑,他分明记得这个人昨天一杯都没喝,倒了两杯茶,一杯被他喝了,一杯泼他脚下了。
不过,秋水弋愿意陪着他,他很高兴。
秋水弋想到什么,“他这个病要治多久啊?”
“施针要五天,完全恢复可能要月余。”
秋水弋立刻抓到了重点,“你要为了他在这留五天?”
“嗯”,云梁答了一声,边背起药箱,还在桌案上寻找着什么,“再说黄大哥也没回来。”
“你还要等黄雄?”
“对啊”。
秋水弋咬了咬牙,“你心中记挂的人可真多,一整个鸡鸣村的人,现在还要加上醉云楼的头牌和个不着调的黄雄”。
云梁终于找到了一个脂粉一样的盒子,“找到了,这是我连夜研磨的珍珠粉,可以遮掩住红斑,还不会刺激患处。”
云梁颇有些欢喜骄傲的展示给秋水弋,秋水弋只是没好气的哼了声。
“珍珠粉,是个好东西。”秋水弋鼻子嗅到了一点香味,心头却有些发酸,“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云梁收敛了笑意,“你怎么了?”
“茶难喝”。
秋水弋回到房间,哐当关上门。
他从袖子里摸出云梁给他做的止痛丸,想扔出去,可是窗户是关着的。
元乔的背上扎满了针,像是刺猬一般,他费劲的转过头,看着有些失神的云梁。
“大夫,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昨日阿秋刚问过,云梁不假思索,“温和听话的”。
“那你觉得昨日和你一起的公子温和听话吗?”
云梁想了想,阿秋虽然不爱喝药,但是每次强行喂了,他也不过是红着眼睛发点脾气罢了,算听话吧!
虽然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是偶尔还是讲点道理的,算温和吧!
于是云梁点点头,“算吧!”
元乔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想起那人凶神恶煞甩刀子的样子,怎么也和温和听话搭不上边啊。
“他今日怎么没来?”
“他好像生气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云梁看向元乔,心里有了主意,“我听黄大哥说你十分聪慧,你帮我想想。”
“那你跟我说说”。
云梁把他和秋水弋的对话三言两语说完,元乔只是捂着嘴乐。
“你别笑了,是我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吗?”
元乔还是止不住乐,“他说你心里记挂的人多,你要说你只记挂他才是啊”。
“那不是撒谎哄骗人吗?”
元乔还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
“那你就告诉他,你最记挂的是哪个”。
云梁半夜回到客栈,秋水弋的屋子漆黑一片。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动静。他绕到后窗,微微打开窗缝,一个圆滚滚的硬邦邦的东西砸在他脑门上。
他眼疾手快的一接,正是他给秋水弋的药瓶。
他翻身进窗,门神一样在秋水弋的床头站的笔直,“这个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研制的,你怎么能乱丢呢!”
秋水弋翻了个身,背对着云梁,对他的控诉不理不睬。
云梁一个膝盖跪上床,把他的肩膀掰了过来,“你为什么要丢它?”
“我不需要”。
“你需要”,云梁道:“这个还不够好,我会继续研究出更好的。”
“你这份心,用在别人身上吧!”秋水弋挣开自己的肩膀扭过身去,云梁不厌其烦的又将他掰了回来。
秋水弋忍无可忍,提脚就踹,云梁本来单腿支着,身体悬空。但为了躲开这一脚,他不得不直接跨到床上,用整个人的体重压住了他。
没有一定的距离,任凭秋水弋武功在高也施展不开。
“你滚下去。”
“不滚”。
秋水弋兀自挣扎起来,云梁轻轻道:“我最挂念的就是你…”
秋水弋闻言顿了顿,本来松了些力量,可当他闻到云梁身上沾染的醉云楼香气,他突然又生气,“这话是谁教你的?”
云梁:“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