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一处还算宽敞的院子,院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中间一个石桌,上面放着茶壶。
秋水弋伸手探了探,茶水是温热的。
房间里虽然很简陋,但是十分整洁,一看就是有人细心打理过的。
看过房间,云梁和土方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看起来是在争论,意思也可以猜出个七八,土方劝云梁休息,但云梁不同意。
几个小姑娘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满了桌子,土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还将围在院子外的百姓都劝走了。
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饭菜散发着香气。
秋水弋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发现不是茶叶,是云梁很爱喝的一种药草叶子煮的水,有种淡淡的清香。
秋水弋终于忍不住发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云梁也倒了杯茶,一口饮尽,“病,一种遗传的骨骼病。他们骨骼异常,随着年纪的增长,会面目日渐丑陋,四肢逐渐无力,腰背无法直立。”
秋水弋静了一会,“所以,这里的人在等你?”
“其实他们等的是我的父亲”,云梁顿了一下,“也可以说是我,也可以是历代我们家的人。”
秋水弋惊了一下, “历代?”
云梁点点头, “嗯。”
“旧燕堂已有百年了,那时候这个麻风寨就在了么,那时候他们便有这样的怪病么?”
“是, 我们家每三年就会来一次。”
秋水弋抬眼,“治不好吗?”
云梁叹了口气,“嗯,还没治好。”
秋水弋眼神黯淡下来,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病,又想起林燕平手中带血的牙齿,难怪云梁要下毒阻止他们进山,他们在把同类当做怪兽猎杀,还以此为乐。
云梁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到秋水弋碗里,“吃饭吧,这是嘉鱼,生长在高山深涧之中,肉质格外鲜美,你尝尝。”
秋水弋看着这一大桌子菜,在外面吃这样一顿很容易,可是在这里进出艰难,要准备这些实属不易。
“他们一定非常盼着你能来…”
秋水弋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路上云梁受了重伤仍要坚持赶路,为什么经常晚上也不休息,他每一次耽搁,都要拼命的把时间补回来。
他必须准时来到这里,这里的人不被外界接受,只有旧燕堂的人给他们一丝庇护。
云梁晚来的这两天,他们一定非常的伤心难过。
秋水弋很内疚,若是一开始他不屡次打伤云梁,云梁早就到了,或者他不拖累云梁,云梁也不会耽误在路上。
只怪他并不知道一个初次下山的少年人,肩上会扛着这么浓厚热烈的期盼。
云梁眼睛红红的,心中酸涩,也在内疚自己为什么不能快点,再快一点。
当他看到这些寨民期望的眼神,心里就像被扯开一道口子般,他的迟来,让这些人以为自己是被放弃,被遗忘的人。
他恨恨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拳骨被砸的通红,溢出点点血丝。
“哎”,秋水弋来不及阻止,“我…我耽误你时间了。”
云梁摇摇头,“不是你,无论什么时候,我路上遇到个小瞎子也不能不管啊。”
秋水弋说的是打伤云梁的事,但他也没有纠正,只是低头扒了两口饭,“你才小瞎子…”
云梁默默的给他夹菜,这些菜都是寨子里的人用心准备的,他吃不下,就希望秋水弋多吃点。
云梁道:“刚才吓坏了吧!”
秋水弋道:“才没有。”
“倒是你,你叫我不要怕,自己却慌成那样,包袱散了一地,丢人。”
云梁把筷子放进嘴里,无知无觉的吞咽着,“我倒不是怕他们,只是他们这样四肢着地,会对骨骼造成很大的伤害,药石很难逆转。”
“原来是这样,那他们为何要四肢着地?”
“为了吓唬意外闯入的人,赶走他们。”
秋水弋在路上发现这寨子很大,但是前后屋子都是空着,寨民只住中间的屋子,这样就算有人进来,看到破败的屋子和满地骷髅,也就会吓走了。
云梁道:“我们一直走,他们才不得已如此。”
饭后,云梁从包袱里拿出他一直保护的很好的红木匣子。
熟练的打开复杂的机关锁,掀开盖子,里面盖着一层纱布,纱布上洒着一层驱虫粉。拿开这层纱布,下面是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