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大亮,云梁醒来后微微活动了下身体,除了胸口沉闷阻塞,隐隐作痛,其他已无大碍。
虽然醒了,他却并不急着起来,而是转过头,瞧着身边的人。
白皙修长的脖颈陷入柔软洁白的枕中,乌发如墨散在床上,头微微侧向一边,露出一整个侧颈,好看的线条一直延伸到领口。
躺了一夜,他的衣衫有些凌乱,领口已然松散,露出一小片光滑的胸口,上面隐约有些红痕。
云梁翻身靠了上来,手摸着他的领口,凝神一看,不是疹子,只是一层层的衣料磨红了皮肤。
他的皮肤真是娇弱。
云梁想起来,这人曾经说他的衣服太硬了,往他肩膀上靠一下,磨着下巴疼。
原来竟是真的。
昨日月色淡然,借着朦胧,他敢一寸寸的盯着他的脸。
这会白日晃晃,看着他比月光还姣姣的一张脸,云梁没来由的心慌了起来。
大家都说他生的如何如何好看,他本来不觉得什么,有人生的丑,自然有人生的美。
于他而言不过都是寻常,他不会因为一个人好看而高看一眼,也不会因为人丑陋而贬低看轻。
可是此刻他感觉有些迷茫,他似乎对阿秋的美生出了一点占有的心思。
明明不是好色之徒,却怎么对着眼前人爱不释手起来。
遮住眼睛,觉得鼻子嘴巴的形状都好看,遮住嘴巴,又觉得额头眼尾都是风情,在这么一张沉静动人的脸上落笔,哪怕淋上一个墨点都是隐入发鬓的一颗美人痣。
云梁抬手将他的几根发丝拂到耳侧,或许是发丝搔到脸颊微痒,秋水弋在睡梦中,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云梁笑着抚平他的眉毛,戳了戳他的脸颊,皮肤是那么温暖柔软。
昨日,他没带刀剑,两手空空,轻衣薄衫,毫无防备的躺在他的床上,像是刺猬软了刺,露出脆弱柔软的肚皮。
睡意中放松的脸庞,甚至有些娇憨,与他平日他总是喊打喊杀的冷硬态度截然不同。
他睡的这样沉,里面有他的手笔。
云梁伸手把他的领口抚平,随后伸向他脑后的枕下,摸出一包打开的安眠散。
这点药性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别人肯定是整夜都醒不过来。
翻身下床,
云梁从包袱里翻出几套衣服,他平日为了方便耐脏,穿的都是耐磨的粗硬布料,但此刻他从下面抽出了一套丝滑柔软的衣裳换上,衣服上还残留着清新的皂角味道。
他打开窗,将苦闷的药汤味道散出去,外面阳光和煦,微风习习。
日上三竿的时候,卢胜意来了。
他看到云梁端坐在桌前,吓了一跳,“天啊…”
云梁示意他噤声。
卢胜意往床上一看,更是惊奇,怎么受了重伤的好好的坐在这,没事的那个却昏昏欲睡,还是睡在云梁的床上。
他压低声音,“你怎么坐起来了,你是铁打的吗?”
云梁自小体魄强健,家中长辈又精通医理,强身健体的药没少喝,很少生病,偶有受伤也恢复很快。
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此刻觉得已经大好了,只是胸腔隐隐作痛,便再也坐不住。
“躺了两日了,实在难受。”
不料一开口,随着胸腔起伏,一阵气血翻涌,云梁呛咳起来。
卢胜意连忙倒了杯水给他,云梁接过去喝了,勉强顺了气。
这一套动作下来,虽然动静不大,但以秋水弋的身手,他早就应该醒了。
…想必是太累了吧,卢胜意这么想。
见卢胜意的眼神往床上瞟去,云梁有些心虚的低着头。
“没想到你恢复的这么快,大夫一大早就派了伙计来,灶上还煮着你的药呢,说是又添了不少极好的补药。”
云梁闻言,无奈笑着叹气,“这个大夫挺舍得放补药,昨晚那碗药里放了大量的鹿茸,我喝了后,补的我心火旺盛口干舌燥。”
鹿茸最是补气壮阳,卢胜意打趣道,“哪里是大夫舍得啊”,他指尖往床上一指,笑意更深,“是他舍得,你一碗药可是流水一样的银子。”
云梁笑着端起杯子,低头喝水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遇上我,让他破费了”。
卢胜意微眯的桃花眼将云梁的情态尽收眼底,看的出这两个人互相有意,只是一个不愿说,一个还不懂。
卢胜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