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叹息过后,他指指王逸,怅然若失道:“王逸已经带来了,你们好好聊聊吧。老朋友,别让老头子我一个人在世界上连最后一个朋友都没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
王逸目送他离去,之后才再次将目光转到刘过山身上。
“你很不错。”刘过山点点头,忽而揭开被子,作势要起身。
王逸连忙过去搀扶,紧张道:“前辈小心。”
“老头子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刘过山笑着推开他,勉强从床上下来了。
他已经是卧床太久,腿上的肌肉都僵硬甚至退化了,落地的瞬间踉跄了下。
王逸下意识要扶他,可再次被他推开。
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刘过山稳住了身体,然后勉强站直了。站直之后,他颇有些骄傲的扫了眼王逸,“怎么样,老头子还没老吧?”
“前辈永远都不会老。”王逸明明看到他的腿肚子在打颤,心里有些发酸,可表面上却并没有点破。
刘过山笑笑,缓缓走到一张桌子前,拉开抽屉问:“会下棋么?”
“前辈说的是象棋还是围棋?”王逸神色很谦恭。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位传奇人物的房间居然格外的朴素,就像寻常的村民家庭一样,都是些实用的东西,但是也非常的整洁,让人看上去觉得很舒服。
“你会哪种棋?”刘过山反问,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或多或少都会一点。”王逸老老实实的回答,“以前杀气重的时候,有位前辈教过我一些,说是能够帮忙止杀。”
“那,你觉得这两种棋之间有什么区别呢?”刘过山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王逸笑笑,略带些歉然道:“小子涉猎并不深,不过既然前辈问了,那就斗胆说上两句。如果有说得不太贴切的,还请前辈见谅。”
“但说无妨。”刘过山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王逸点点头,微微笑道:“从最直观的角度来讲,围棋是越下棋子越多,而象棋则越下棋子越少。”
“独辟蹊径,很不错。”刘过山眼底闪过丝赞赏,随即又道:“还有其他的么?”
王逸丝毫不意外他会追问,再次微微笑:“围棋虽然棋子越下越多,但是非常注重布局,如果最开始的局如果布好了,那么之后虽棋子越来越多,实际上棋手却会越来越轻松。象棋则不然,虽然棋子越来越少,但是却越来越险,棋盘上局势的变化也越来越多,一步比一步难。”
刘过山若有所思,片刻后再次看向王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三,还是从棋盘上说起。”王逸微微笑,“决定象棋的胜负,通常就是一个老将(帅),只要老将(帅)一死,满盘皆输;围棋则不然,被吃掉一些棋子未必会输,吃掉对方的一些棋子也未必会赢,胜负的关键不在某颗棋子,而是之前的谋篇布局。”
刘过山这次点了点头。
王逸觉察到这个细节,心里大概就有底了。略微思忖片刻后,补充道:“当然,前面说的都是些人尽皆知的常识,接下来的话,我就说点个人的见解吧。”
“愿闻其详。”刘过山目光温和,声音也很和煦。
王逸斟酌了下措辞,随即扫了眼抽屉内的象棋和围棋,“象棋和围棋,还有个非常明显的区别,棋子的动静。象棋的棋子可以明动,而围棋的棋子则只能暗动。”
“围棋的棋子落下后,就只能固守在棋盘某个位置,辅助或者支撑整个棋局,形成一种暗中的势,去威胁、压迫对手,这叫做暗动。象棋则不然,每一颗棋子都可以有动,这为明动。”
刘过山眼前一亮,身子微微向王逸这边靠近了些。
王逸觉察到这个小动作,微微顿了顿后,就继续道:“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象棋的棋子虽然能动,但是它代表的是僵化。所有棋子都有其固有的移动规则,马走日、相飞田……他们就像是一个僵化的组织一样,虽然看起来有无穷变化,但实际上万变不离其中,永远只是固锁在一小片规则内,为老将(帅)保驾护航。”
“围棋则不同。围棋的每一颗棋子在落下棋盘之前,都是一片空白。谁是相、谁是马、谁又是老将,没有区别。它们人人平等,重要程度只由落入棋盘后所处的位置决定。”
刘过山笑了起来,“你这好像是在影射些什么啊?”
“前辈目光如炬。”王逸赞叹了句,随即解释道:“象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