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左丘煜说过的那样,因为是“他”投资的,所以这部戏不会停拍。
一个人格低劣的渣男,一个天真做梦的少女,这场悲剧似乎仅仅属于这两个人,过了一晚,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似的,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回避着钱多多的死,回避着汪淼杀人的原因。只不过,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出于对死者的悲悯,而只是出于那些不足向外人道的小心思。
早晨,陈璐没有吃早饭,收拾了行李就准备回东林。
退完了房间钥匙,陈璐拿出手机,想给左丘煜发条短信,打声招呼。
信息还没编辑完,就见左丘煜和姚坤一块从酒店大门外面走了进来。他俩走得很慢,像在散步,姚坤依旧像平常那样微扬着脸,眉飞色舞地说着,而旁边的左丘煜则始终保持着安静。
忽然,左丘煜抬起了头,目光刚好撞上了陈璐的视线,他定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来到陈璐面前。
“要走了?”左丘煜问。
“嗯。”陈璐点了点头。
“怎么就要走了?戏还没拍完呢!”姚坤走过来纳闷地问。
陈璐冲姚坤扯了扯嘴角,“因为生杀大权都掌握在邹老师手里嘛,不想用就不用。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是觉得发生过这样的事,大家都还能淡定地继续拍戏,还能有说有笑,这实在让我震惊,也让我对这个行业有些失望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多谢姚总给了这次机会,抱歉让你失望了。”
姚坤尴尬地笑了下,显然他也听出了陈璐话里的刺。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挽留了,但也不差这一天,正好左丘明天也走,我帮你俩一块安排车和飞机,都是回东林嘛,路上也有个伴。”说着,姚坤故意似的冲陈璐挑了下眉,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陈璐假装没看见,只管望向左丘煜,想看他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陈璐和左丘煜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拿起手机看了下。
打给陈璐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抬手朝左丘煜和姚坤示意了下,便走去一旁接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是陈璐吗?”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珊珊?”陈璐猜测着问了一句,因为这声音她觉得有些熟悉。
“哇塞,你一下都听出来了?咱们起码有十几年没见过了,听一句就知道我是谁了,你可太厉害了!”电话对面的女人惊奇地说。
“没什么,只是你声音没有太大变化。”陈璐淡淡地说了句,因为这个王珊珊留给她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听到这个声音,就会立刻让她回忆起童年的诸多不快。
“怎么会没变,变了变了,都老了。诶,对了,听说了没,咱老师出事了。”王珊珊就像老友聚会聊八卦似的说道。
“哪个老师?”陈璐略带敷衍地问。
“孙伟,咱们班主任,他去世了,心脏病。”王珊珊轻描淡写地说道,就像在说邻居家死掉的一只猫。
陈璐一下子呆住了,如果说小学六年里留给她什么好的记忆,那大概就只有孙伟这位班主任了,在陈璐被同学欺负、被孤立的时候,是孙伟的开解与鼓励让陈璐走出了阴霾,也正是因为孙伟的存在,让陈璐学到对她影响最为深远的东西——抗争!
当听到孙伟去世的消息时,陈璐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孙伟的音容笑貌,如同一张张老照片,满含情感的流动着。
“什么时候的事?”陈璐继续问着,声音不由得有些哽咽。
“就大前天。”王珊珊继续随意地说着:“我也是刚听到的信,咱们班长告诉我的,她那意思是组织所有同学,一块去探望探望,参加一下葬礼,顺便咱们也聚一聚,这一晃毕业十多年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大家见个面,叙叙旧。诶,对了,你这几年都在哪来着?也不跟咱们同学联系,我问了好一大圈,才在小痦子那问到你的电话了,听说你在做殡葬?”
陈璐的火气已经开始在胸口翻腾了,王珊珊的语气让陈璐感到厌恶,而话的内容也更加让陈璐难以接受。
“什么叫难道有这个机会?老师去世了,在你看来,那只是一个聚会的理由吗?!”陈璐毫不客气地愤怒反问道。
“你怎么又来了?”王珊珊那边似乎也不乐意了,“我还寻思,过了这么多年了,你那脾气应该能改一改,真没想到,还是当年那个陈三疯,这外号真没叫屈你。行了,反正我话是带到了,明早6点清欣园出殡,爱来不来,神经病!”甩了最后这句,王珊珊直接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