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伟的老婆低着头向前走着,还没等陈璐跑过去,她就来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前,伸手打开了车门。
陈璐一见来不及了,就远远地挥手喊着:“孙师母,等一下。”
孙伟老婆顿了下,但并没有理会陈璐,直接坐进车里,那辆车也立刻启动,开离了殡仪馆。
陈璐在后面追了几步,见那辆车压根没有停下的意思,陈璐也只能作罢。
左丘煜跟过来,冲陈璐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不该管?”陈璐皱起眉头问。
“不,也许应该先见见孙老师的父母。”左丘煜建议说。
陈璐一下子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一时间没能捋清思路,如果孙伟的老婆不想谈这事,那可以找其他愿意谈的人。
“对,我再去一趟灵堂。”说完,陈璐便转头跑进了不远处的清欣园主楼。
陈璐并没有见过孙老师的父母,所以回到了灵堂就先奔着一对上岁数的老夫妻走了过去。
那对老夫妻看起来年逾八十,头发雪白,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目光悲伤地看着棺椁中的孙伟。
陈璐上前打了个招呼问:“您好,请问您二位是孙老师的父母吗?”
两位老人收回视线看了看陈璐,摇摇头。老头声音颤抖地回答说:“我是孙伟的叔叔。”
“哦,那孙老师的父母是……”陈璐又问。
“他……”老头长长叹了口气,闭着眼表情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爸走得早,他妈老年痴呆,现在谁也不认识了,就在老年公寓里躺着,他这一走,今后也不知道孙忻楠那混蛋小子能不能去照顾。”
“孙师母她应该会去照看一下吧?”陈璐试探着问了下。
“哼哼。”老头不屑地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把话说下去,似乎是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
但旁边的老太太却像发泄似的冲陈璐说:“你是孙伟的学生吧?你想想,你一个学生都知道要参加追悼会,都知道遗体告别,作为媳妇,竟然还没起灵呢,人就走了,这像话吗?还指望她能去照顾老姐姐?”
“行了,你别说了。”老头不乐意地阻拦道。
老太太气愤地白了老头一眼,把脸转向了一边。
这时,白事司仪开始了起灵仪式,先是小辈的孩子给孙伟磕头,再让平辈的亲友抬棺椁去告别大厅。
陈璐暂且退到一旁,同其他人一起参加老师的遗体告别。
随后,遗体火化,骨灰成殓,所有过程都是由那对老夫妻的儿子,也就是孙伟的叔伯弟弟孙强操办的,而从始至终,孙伟的妻子和儿子,都没有再露过面。
葬礼结束后,孙强一边答谢着前来吊唁的亲友,一边告诉等一会丧宴的地点。
陈璐一直等到孙强招呼过了所有人,一身疲惫地坐到了灵堂边的长椅上,她这才走过去,轻声打招呼说:“您好。”
孙强抬起了头,皱着眉眨了下乏累到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看了看陈璐,也看了眼跟在一旁的左丘煜。
他长得跟孙伟跟像,头发、眉毛都很浓密,鼻梁又高又挺,即便年近60,也依然能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只是此时此刻从他身上留下的只有疲惫。
“丧宴在聚客源。”他嘴角微微勾起,勉强笑了笑。
“我不是要问丧宴,我是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孙老师家里的情况。”陈璐试探着问道。
“家里?”孙强又看了看陈璐,上下打量了一下。但今天他接待的人太多了,完全不记得陈璐这个人,只是摇了摇头说:“他家的事我说不清楚,你找别人问吧。”
“我还能找谁问?”
陈璐是真的想知道可以再找谁聊聊,但这样的问题在孙强听来,似乎成了一个讽刺。
他呵呵一笑,摇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身体往长椅的靠背上一仰,闭上眼睛长叹道:“是啊,也确实没什么人可问了,他家的情况,估计谁也说不清楚。老婆,天天不着家,儿子,把老子当仇人,真不知道我这哥哥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怎么招了这么俩冤家。”
“我听说,孙老师是心梗去世的。”陈璐继续问道。
“对,心梗,缺氧,没抢救过来。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孙强叹息说。
“您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孙老师会被送到宏达医院?”陈璐问。
“我问了,王妖精说,她当时吓坏了,就想着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