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璐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又不解地望向左丘煜,她本以为她和左丘煜的调查更像是私人侦探性质的,可现在看来,经查已经介入其中了。
“立小子,你还真能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一个满是沧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璐连忙转头望过去,就见一个灰白头发的老男人微笑着走了过来。
他个头不高,四方脸,脸颊因为肥胖的关系向下垂着,沉甸甸的眼皮压得眼角向下撇着,把眼睛挤成了一个不丁点的小三角。
“吴叔。”左丘煜恭敬地点头打了声招呼。
陈璐一听这称呼,就立刻想到了之前秦英达提到的那位吴老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左丘煜此前含含糊糊提到的那位“同事”,就是这位像极了沙皮狗的老男人。
“你小子可真行,我好不容易放个假,天都黑了你跑我家来砸门,还以为你总算是长进了,知道孝敬一下长辈了,回趟家还知道来看看我,谁知道又是案子。案子、案子,你小子这脑袋里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老男人带着笑地教训道。
左丘煜也没反驳,就站在一旁微微笑着,眼里满是敬重。
“还行,起码会笑了,也算有点小小的进步,但是这案子,你可真给我找来个烫手山芋。知道我为啥一开始不爱管你这事吗?抓人容易,找证据难,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就算把所有人都抓回来,最后一样白折腾,要不是看在和你爸爸多年的老交情,就算你在我家磨破嘴皮子,我都不带管的。”
“我明白,证据很快就有了。”左丘煜自信地说。
“别说得那么绝对,一切都有变数,我当经查这么多年了,啥情况都遇到过,板上钉的钉,最后都有可能被起喽。你啊,可千万别学你爸爸,即便是眼看着胜利在望,也务必要……”
“我知道!”左丘煜不等对方说完就打断道。
“哎,行吧,不提了,我知道你也不想听。”老男人摆了摆手,又朝着陈璐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
“她就是我跟您提到的那位顾问。”左丘煜连忙介绍。
“哦,就是你呀。”老男人好奇地盯着陈璐打量了一会,便勾起嘴角笑了笑,自我介绍说:“我叫吴琛,跟立小子的爸爸是三十多年的老哥们了。”他说话的时候两手背在身后,并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您好,我叫陈璐。”陈璐微笑回应,看了眼左丘煜,又继续冲吴琛说:“您说的立小子,是指?”
“就是他!”吴琛指了指左丘煜,夸张地、一脸嫌弃地撇着嘴说:“他爸爸给他起那个名,我都不认识后面那个字,干脆就叫他立小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陈璐一边笑一边又看了眼左丘煜。
左丘煜似乎并不介意被陈璐知道自己的这个别名,还是一脸的严肃,等这边的互相介绍完事了,左丘煜便继续正色冲吴琛说:“如果可以的话,郑泽、王洪杰、还有孙忻楠的审问,我想自己来。”
“这不成。”吴琛立刻摇了摇头,“你的编制在东林,现在也是休假,让你来负责审问,这越权就越到天南门了。你呀,就在旁边老老实实看着吧,案子现在我就算正式接手了,除非你不信任我。”
“当然信任!”左丘煜立刻正色道。
“那就行。”吴琛撇嘴一笑,歪头示意说:“上车吧,一块过去,我再给你上一堂示范课,让你学着点怎么审。”
左丘煜立刻恭敬地点头答应了。
跟着吴琛回到景队,左丘煜和陈璐立刻来到了审问室,隔着巨大的单向透镜,能清楚地看到坐立不安的郑泽。
这时的郑泽比在医院时还要慌,他的手脚不停地抖着,隔着厚厚的单向镜都能清楚地听到“嘚嘚嘚”的声响。
不一会,吴琛推门进来了,只有他自己。
他走到窗口,轻轻拉上了窗帘,本就是北向的房间顿时变得更加阴暗了。回身来到桌前,吴琛打开了桌上的一盏台灯,那灯光并不算亮,远达不到刺眼的程度,他似乎也没打算用灯泡去招呼郑泽,而是戴上了老花镜,借着台灯的光亮翻看起了手里的一本书。
那似乎是一部小说,跟案子显然没有任何关系,吴琛在那认真地翻看着,也不问任何问题,这倒把审问桌对面的郑泽闹懵了。
郑泽愣愣地看着吴琛,很快视线就落到了那本书上,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茫然地抬起头,又看了看吴琛,之前的紧张感似乎渐渐消失了。
吴琛低着头,越过老花镜看了眼郑泽,和蔼地笑了笑说:“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