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洪涛整个人都傻了,手一抖,那团乱糟糟的黏土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面饼。
“你的主没有回应你,或者说,他压根没想过要向你展现什么神迹,他只是在通过自己的方式,满足他个人的心理需求。”允烈望着毕洪涛,平静地继续说道:“主是什么?又或者我该说,主是谁?他不过就是一个愿意耐心倾听你心中痛苦的人,愿意去安慰你的人罢了,只不过这个人对你来说有那么点特殊,因为他愿意帮你杀人,给了你复仇的机会。你以为他想通过杀戮来惩罚罪恶,来告诫世人不要犯错,不然会被主惩罚,但其实你自己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吗,你的主压根不是这么想的,这一点从你的画上就有最直观的体现。”
毕洪涛愣在那,眼巴巴地看着地上那堆摔扁的黏土,嘴唇微微颤动,连手都开始抖了。
但很快他又把视线移回到了那两只脚上,用力摇头说:“不对!这脚是真的,你们在骗我,主是不可能放弃我的,不可能放弃我!”
“你的主根本就不需要你。”
“主需要我,主惩罚的每个人都是为了我!”毕洪涛大吼道。
“为了你?你刚才不是还在说,主是为了景示世人吗?怎么又变成为了你了?在你眼里,主究竟是什么?”允烈不放过每一个细节,追着毕洪涛问。
毕洪涛吞了下唾沫,两眼发愣,全身僵硬地后退了几步,背靠在了窗台上,随后一边摇着头一边低声嘟囔:“不对,主是全知全能的,主需要我……不对,我需要主,主也需要我,主是为了我……不对,我是为了主……诶?这是……这是……”
毕洪涛彻底混乱了,他嘟囔了一会,就痛苦地抓着头发,蹲在了地上,两眼无神地继续低声嘟囔。
吉喆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允烈,轻声问:“他这状态是不是不太妙啊?”
“没事,您信我。”允烈十分自信地说。
吉喆深深吸了口气,相信地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毕洪涛渐渐冷静下来了,全身瘫软地坐在墙边,双目无神地看着地上那团黏土饼。
允烈走到毕洪涛跟前,蹲下来微笑望着他问:“想通了?”
毕洪涛缓缓移动视线,看了看允烈,声音颤抖地问:“主想要什么?”
“主做的和你做的事情其实一样,都是在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你渴望惩罚那些你认为有罪的人,惩罚那些不忠的人,甚至惩罚你父母,以此来让更多的人明白忠诚的重要。主也在满足内心的欲望,他的目的并不崇高神圣,他不过也是个凡人而已,他只是找了一个杀人的理由,仅此而已。”允烈缓缓解释道。
“主……主是凡人?”毕洪涛不可思议地看着允烈,显然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就是凡人,和你一样有私欲要满足。”允烈说。
“但主说过,这些磨难都是对我们的考验,当我们接受了考验,他就会展现神迹!”毕洪涛还坚持说。
“那这神迹又是什么?是杀死你的父母吗?”允烈问。
毕洪涛吞了下唾沫,看了看地上的两只脚,缓缓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过去十年了,主一直都没有杀死你父母来展现神迹,而是找了一大堆替代品?他需要考验你多久?十年?二十年?或者,主早就对你没有兴趣了,他想换一个目标,换一套玩法。其实你自己心里不是也很清楚嘛,主已经不需要你了,你也3年没有去过教堂了。”允烈攻心道。
毕洪涛抬起头,呆滞地看着允烈。过了一会,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像泄了劲似的瘫软在了墙边。
“你的主是谁?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允烈试探着问道。
“我不知道,主没有现身,他只是给我启示,给我传递信息。他告诉我董占久在那,他给了我惩罚董占久的机会,我亲手……亲手把他推进了水泥池里,亲手惩戒了他。”毕洪涛呆滞地说。
“主通过什么方式给你启示?”允烈再问。
“信,主会送信到我家里,还有照片。”
“这些信和照片都在哪?被你烧了吗?这可是对主的不敬,你应该妥善保管着,对吗?”允烈继续探寻问。
毕洪涛点了点头,低声回答说:“我把他们埋起来了,埋在源头,埋在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地址是哪?”允烈追问。
“南康街的小公园里,我家以前住在那。”毕洪涛低声说。
允烈看了看吉喆。
吉喆对绥芬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