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开场白过后,允烈直奔正题说:“在今天的案子发生之前,我曾经跟左丘主任讨论过凶手是否存在职业打手的可能性,而在今天的案子出现之后,我就更加确认这一点了,凶手绝对是职业打手。”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警员顿时面面相觑,专案负责人周专更是紧紧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因为允烈的分析会洗清吉喆的嫌疑,而是职业打手、买凶这种案子是最难调查的,不仅仅是因为买凶者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还因为可能存在的迷惑性动机,行凶者在杀人后逃离,等等这些因素都会让这类案件变成无头悬案。
做了二十年的老刑警,周专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不等允烈把话说完,就抬手示意了下,开口质疑说:“你怎么能确定凶手是职业打手?只看犯罪现场,就能断定有买凶者吗?”
“看现场当然判断不出来是否有买凶人,但三起案件的关联性、凶案现场所表现出的状况、以及凶手对被害人的过度伤害,都能印证我的判断。”允烈不急不慢地缓了口气,继续说道:“首先要说的一点就是过度残害。所谓过度残害,就是凶手对目标施加了远超于杀死目标程度的暴力伤害。举个例子,凶手本可以一拳打死被害人,但却打了二十拳,这就叫过度残害。会实施过度残害的凶手往往具有暴躁、混乱的特征,他们对某种事物有依赖感,例如酗酒,或者吸毒,他们在实施暴力时会先将自己的状态调整高最高潮,在实施暴力的过程中会打喊打叫,还会达到x高潮。但是,根据已知的三起凶案,凶手对犯罪现场的破坏非常有限,就以第一起案件为例。”
说着,允烈拿起遥控器,将投影照片切换到最开始孙翔家的那一张。
“首先看客厅。”允烈用激光信号示意着照片上被砸跨的茶几,“凶手在客厅迅速将被害人制服,随后转移到卧室,将被害人捆绑在椅子上,再进行暴力伤害,直至目标死亡。随后他将被害人摆成跪姿,再撒下骨灰,完成杀人仪式。整个过程中,凶手的行动非常有序,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狂暴与混乱,现场也没有找到精斑,这与过度残害型人格的行凶者完全不同。”
“再来看看后面两起案件的现场。”允烈切换着照片,“黎尚和华忠,这两名被害人都死在户外,黎尚在公园里被害,华忠死在高速路旁的树林里。从现场情况来看,这两个地方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凶手作案的程序与袭击孙翔时相同,都是正面袭击,让被害人失去抵抗力,在拖拽进树林深处进行过度残害,直至目标死亡。整个过程中,血溅范围始终保持在5米以内,说明凶手没有移动被害人,没有反复拉扯拖拽,被害人也没有形成任何有效反抗,就是被按在地上活活打死。之后,凶手又完成了相同的仪式,从容离开现场,有条不紊。所以,从被害人遭到的过度残害和现场所表现出的有序性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是受过专业搏击训练的职业打手,他受雇于人,完成了连续三起杀戮。”
“会是谁雇了他?”周专紧紧皱着眉头疑问倒。
“这个问题也同样要从三名被害人的身上入手。”允烈不慌不忙地回答说:“首先是孙翔和黎尚,这两个人有着非常明确的共同点,他们都在同一所监狱服刑,而且住在隔壁。我曾经做过设想,凶手是不是因为孙翔掌握了什么重要信息,而这个信息又被黎尚知道了,所以这两个人才惹来了杀身之祸。但第三起命案的发生,让我否定了这一判断。今天发现的被害人华忠,他是一名医生,没有犯罪记录,跟孙翔和黎尚也没有任何接触,看起来似乎是个毫不相干的人。但就在去年的前年的11月份,华忠因为晚上着急去医院做手术,在距离医院还有一个街区的十字路口发生交通事故,撞死了一个人。我完全出于好奇,又仔细查了一下这位医生,发现他在四年前、七年前、还分别撞死了两个人。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三次撞死人都没有被起诉,可能在交通部门的某环节出了问题,这个需要周队长去查一查,就不在我的范围了,我只想说,这三个人的死,可能都不无辜。”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凶手是替天行道?专门杀漏网之鱼?”周专问。
“很有可能是这样。”允烈点头说。
“那为什么之前没有过,偏偏在年后如此高密度地案发,这是什么原因?”周专疑问道。
“原因可能有很多种,可能是发生了某件事,让凶手对司法彻底绝望了,也有可能是凶手自身出现了某种状况,例如突发性的疾病,让他没办法等到正义降临,只能选择自己动手。但不管是上述哪一种原因,关于凶手的身份我都已经有了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