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茂盛的审问毫无进展,对另外三个小子的审问也同样没有任何收获。吉喆的高调行动虽然成功引出了罗雪娟,但也给孙茂盛、孙贤坤他们留下了充足的准备时间,以孙茂盛30年的警察经历,想要销毁所有不利证据,有一天时间就足够了,更何况足足六天。
24小时的徒劳审问后,吉喆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抽起了烟,把整个屋子都变得灰蒙蒙的。
几声敲门响,门直接被推开了,左丘煜皱着眉走进来,看了眼吉喆,又转头出去了。
吉喆赶忙把没抽完的烟按灭在烟缸里,快步追出去问:“有什么发现吗?”
“去小会议说吧。”左丘煜示意说。
到了会议室里,吉喆回手关了门,面色凝重地问:“坏消息吧?”
“对。”左丘煜点了点头,回答说:“我跟技术队把这几个人家里、公司里所有能查的地方都查了,唯一找到的,就是金钟贤在龙凤山画过的那幅画,是在樊聪家里找到的。”
“画上有血迹吗?”吉喆忙问。
“没有,非常干净,就算有血迹,也不能把它称为证据。另外……”左丘煜沉沉叹了口气,“我找过罗雪娟,想要她在龙凤山上穿过的衣服,但是没有了,她把衣服都烧了。”
“把衣服都烧了?为什么?”吉喆吃惊地问。
“我问过她了,她说她想忘掉过去的事,想摆脱噩梦,但问题也就出在这。”左丘煜望着吉喆,蹙眉沉声说:“你还记得那个徐惠恩吧?她恐惧男性,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工作,20年前的遭遇到现在依然给她留下根本摆脱不掉的阴影。但再看看罗雪娟,她的反应很奇怪,她说她死里逃生之后回到老家,每天做噩梦,还把当时穿在身上的衣服都烧掉了,这确实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但后来呢?她突然从一个连家门口不敢出,每天从噩梦里惊醒的弱女子,变成了一个有计划的冷血复仇者,而且从从容容来这边自首,说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你不觉得这变化有点来得太突然了吗?”
“你的意思是,这个罗雪娟不一定就是和金钟贤一起进山的伴游,是有人冒名顶替的?”吉喆紧皱眉头猜测说。
“她的身份应该没有作假,但是不是真的遭遇过那件事,就一定了。”左丘煜严肃说。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让罗雪娟站在孙贤坤面前,让两个人见一面,看看孙贤坤的反应。”左丘煜说。
“但这可是违规的!”吉喆担心说。
左丘煜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盯着吉喆看。
吉喆叹了口气,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现在就安排,但这事可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关监控、关声音、小范围。”左丘煜轻声说。
两人出了会议室,立刻分头安排,等房间、人手都准备好了,陈璐也赶来了办公区——在罗雪娟来自首之后,警队开始抓人,陈璐因为殡仪馆那边着急给肖天宇修复尸体,所以不得不回去帮忙。这才刚完成工作,就又接到左丘煜的电话,于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陈璐一见左丘煜,急忙过去问:“审问进行的不顺利吗?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暂时没有,但可能需要你再确认一下画像。”左丘煜说。
陈璐点了点头,便跟着左丘煜一块来到审问室隔壁的观察室,隔着单向镜,看到的确是双臂反铐在金属固定座椅上的孙贤坤。
孙贤坤十分悠哉,两眼紧闭,面带微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已经完全不是上次被抓进来还装疯卖傻的状态了。
“是要我给他画像吗?”陈璐指着孙贤坤问。
“不是。”左丘煜摇了摇头说:“你还记得上次在龙丰山生态村里,你根据村民描述画的画像吧?”
“记得,罗雪娟的画像。”陈璐点头说,但说完之后就犹豫地皱起眉头说:“其实那天罗雪娟来自首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了,她长相有点和当时民宿主说的不太一样。后来我想,可能是因为化妆和穿着的关系吧,因为罗雪娟来自首的时候是素颜,而且穿搭都很松垮,跟进山时候的裙装高跟鞋,效果可能不一样。”
“所以我想让你再画一次,这一次尽量把罗雪娟的脸,结合到当时民宿主描述的罗雪娟的形象上。”左丘煜说。
“现在画吗?”陈璐问。
“对,现在画,简单勾勒一下就行,不用特别具体。”左丘煜说。
“好。”陈璐点点头,立刻拿起晓天早就准备好的纸笔,简单勾画起来。
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