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美术教室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
那幅画乱糟糟的,乍一看就像是把各种各样的颜料胡乱地涂抹在画布上,看不出任何章法,但仔细研究一会,又好像能感觉出那像是在用抽象的方式描绘着某个场景。
左丘煜和允烈对美术都不在行,只是站在画前看了个热闹。
陈璐是真正学过美术的,本身也是画画高手,所以两个人的目光只在画布上停留了几秒,就全都望向陈璐,等待着陈璐给出解析。
陈璐盯着那好像调色板一样的画布,看了一会又对校长问:“还有别的画吗?”
“有,不过只有这幅挂在这了,其他的都让美术老师锁在库房里,我去找他来给你们开一下门,你们稍等一下。”说完,校长就转头出去打电话了。
左丘煜走到陈璐身边,轻声问:“墙上这画,画的是什么?”
“没有具体的内容,应该是一种情绪的表达,虽然看起来没有章法,像是很胡乱的涂鸦,但还是可以通过色彩的变化感受到孙贤坤作画时的情绪,可能美术老师把这幅画放在这里,就是像告诉学生这一点吧,我猜。”
“那这幅画的情绪是?”允烈也走过来问。
陈璐抬头又看了眼那五颜六色的油画,回答说:“欢乐。”
“这是欢乐?”允烈纳闷地又一次看向那幅画,看了好一会还是摇摇头说:“这简直可以放到我的心理测试题目里了,估计谁都看不明白。不过,你能看明白,起码说明孙贤坤的精神状况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稳定,因为真正的精神*,是没办法创造艺术,也没办法欣赏艺术的,在他们的世界里,能称之为艺术的只有死亡。”
几分钟后,美术老师过来了。
老师是个30多岁的男性,头发很长,又很胖,所以并没有体现出多少艺术气息,反而有些滑稽可笑。
长发美术老师有些没精打采地进去跟左丘煜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带路来到库房,开了锁,却又没着急进去,而是转头挡住了门冲左丘煜说:“你们是警察,对吧?”
“对,我们要看看孙贤坤的画。”左丘煜说。
“在这里边放着他的画总共六幅,我之所以把画都锁起来,是不希望对我的学生产生不好的影响,因为他的画有点怪。”美术老师紧紧皱着眉头说。
“先让我们看看。”左丘煜又说。
“哦。好的。”美术老师点点头,这才让开门口。
众人进到库房,看到好多蒙着帘子的画板,这些画面都是背面朝上,看不到任何一幅画的内容。
老师进去,开始把一幅幅成品油画、素描从库房的边角里拿出来,一边翻找一边说:“我把孙贤坤的画放在最里面了,就怕有人进库房的时候不小心把画拿出来看,我是真的有点担心。”
不一会,美术老师找出了一幅画,他用两手抓着画板的上沿,转过来面向三个人。
和教室里五颜六色的“调色板”不同,这一次画布上的颜色很少,只有红黑两种,只不过无论是红还是黑,都有渐变的过程。
那画看起来就像一个漩涡,一个漆黑、阴森的漩涡,越到漩涡的中心,那颜色就越黑,就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深不见底。随着漩涡逐渐向周围扩散,黑色也渐渐变成了暗红,暗红再到鲜红,等到漩涡的最外圈,颜色已经变得无比鲜亮,就像血液在飞溅、四散。
“这个你应该能看懂了,再熟悉不过了吧?”允烈笑着拍了拍左丘煜的肩膀,用玩笑的语气说。
左丘煜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陈璐也在看着那黑色的涡旋,她能明白允烈所说的“熟悉”是什么意思,其实在殡仪馆里偶尔也会遇到,在清晰尸体的时候,血污会堆积在下水道口,向下冲洗的时候,有时候就会出现这种外围血红,中间乌黑的漩涡。
“我问过孙贤坤,他这幅画究竟像表达的是什么。”美术老师拿着画板,面色凝重地说:“他告诉我,他画的是日食。但其实我没有问他画的是什么,因为我觉得像他这种程度的画手,应该不再拘泥于描绘的事物表面,而更应该探讨画作背后所蕴含的力量与思想。所以,我就又问他,为什么要画日食,但他没告诉我。”
“那老师你觉得这幅日食有什么问题吗?”允烈好奇地问。
美术老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这幅油画,摇摇头说:“我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我就是觉得,他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可能什么都没想,它不是在表达任何思想,在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