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才找你找过来的。”重阳叹了口气,淡声道:“这里面关着的,是我一周前捡到的,姑且说是人,但现在又不太像是人了。”
“你怎么不去找道观里的人?却找我这个今天才见面的?”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该不会是个套让我往里面钻吧!
重阳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苦哈哈的摆摆手:“不行不行,不能让我那些师兄长辈知道,立哥你是不清楚,长青观……哎,算了,你亲自去看看,看了就知道了。”
重阳走到门口,咽了口唾沫:“立哥,你可要看仔细了。”
门“嘎吱”一声,开了。
我借着阳光,往里面探头一看,柴房一股发霉的味道,但里面却没放着柴火,而只有一张床,在看到那张床上的东西时,我终于明白重阳说的那句“姑且说是人”是什么意思了。
躺在床上的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只能说是个不好对付的玩意儿,看到的瞬间,我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了身旁的重阳:“去把朱砂洒在门边,防止邪气外泄。”
“你……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了?”重阳问道。
我点点头,嘴角一抽:“也是巧了,我知道的也不多,可偏偏这个我清楚,这玩意儿叫人獐,生前是人,死后就不是人了。”
重阳脸色难看的盯着房间里的人獐,咽了咽口水,走到门口去撒朱砂,我不动声色的往前慢慢靠近,问着重阳:“这情况有多久了,我是说什么时候开始腐烂。”
据我所知人獐这东西有个缓冲期,但具体是多久我倒不清楚,重阳既然说他是几天前捡的人,应该有仔细观察过。
“快一周了,之前的情况没这么糟。”
我皱了皱眉:“只有一周?之前是不是还有人出现过类似状况?”
“有,死了两个。”我的问话让他的面色更难看了,“但是情况都不太一样,这个最严重,另外两个,都像是中毒死的。”
重阳拍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我藏这几个人可不容易,差点就要被发现了,不过已经死了两个,还活着两个。”
“你胆子倒是够大的,普通人早就吓跑了,你居然还敢捡回来藏着。”
听了我的话,重阳却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当时他们还没变成这样,再说了,好歹是几条人命。”
我不做声,拿着纸符靠近大床,仔细观察一番人獐的样子后才有所动作。
先是拿纸符贴满床边,然后取出一枚古钱压住两张纸符,接着再拿一枚古钱放在人獐的额头上,抹上一指朱砂,直到朱砂刺激的人獐再次颤动起来。
我面不改色的做最后一个步骤,四根朱砂线牢牢捆住四肢,掏出无相骨,开始沿着朱砂线画符,一个又一个……等我弄完后已经是接近晚上了,也就是此时房间大变了样。
只见几道朱砂线沿着大门铺展开来,不仅封住了门口,地面还组成了一个怪状的符号,门梁和窗边都贴上了纸符,符上的朱砂红到发黑,像是涂了层干涸的血水。
屋里这个时候没有开灯,我让重阳去拿了几根蜡烛,正对大门点着。
火苗忽明忽暗,就像是被看不见的鬼怪吹动,因为院子点着灯,被亮光一衬,显得房间中的黑暗就越发浓重,火光摇曳,映衬出床上那微微抽搐的模糊人形,更添了几分鬼气森森。
“我也是第一次做,所以不确定效果。”我冲着重阳说道,接着拿出几样东西,“你在院里撒上朱砂,绕着这间房画个圆,切记一定要把整个房间圈起来,防止邪气外泄。”
心思转了一圈,我转身就朝屋里走去,手也不停歇,大把的糯米洒在了地上,几乎盖住了屋内所有地面,撒完之后又认真检查了一遍,才又走回门口,心道:“等着看吧!”
然而话音未落,一声高亢的鸣叫突然划破了安静,如同尖锥刺入心底。
原本安安静静平铺在地板上的古钱嗡的一声全部竖了起来,开始原地滴溜溜打转,糯米被钱身碰撞,如同碎雪一样四散弹开。
朝大床看去,发现静静躺着的人形人獐动了,不是像刚才那样轻微的抽动,而是把大半个身躯都扭了过来,一双像如鸡爪一样干枯的手掌紧紧勾住了床沿,撑起了躯干。
他脸上滴落的黄脓也更多了,隐隐能看到腐肉从面皮上脱落,这一切都没能让他露出丝毫像是人类的表情,那张干瘦的脸上只剩下让人头皮发凉的狰狞诡笑。
我倒退了一步,背脊靠在走廊的栏杆上,重阳跟在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