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爷爷的声音,但很年轻,没有现在的那种沧桑感,我像是个旁观者,看到了说话的人,果然是年轻了十几岁的爷爷,轮廓跟我还有三分相似。
地上跪着一个人,做叩首状,看不清脸,不过乍看起来,年纪应该也不大,爷爷每说一句话,地上那人的身体都会打个哆嗦,但还是一声不吭也不辩解。
我打量了打量四处的环境,有点眼熟,在仔细看看,忍不住吸了口气,这不是村子的后山嘛?!
这棵在后山的百年劲松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错。
“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要回来,下次见到你,休怪我不念旧情!”
爷爷这时候又吼了一句,我才发现爷爷的身后还站了个人,个头只到他膝盖的豆丁,分明是小时候的我!
光看梦境,爷爷是在训人?难不成是他的徒弟李青?只可惜那人一直低着头,我看不清脸,不过这是不是说明我现在做的梦,是小时候见到过的事儿?
我想靠近他们两个,但没得逞梦境就碎了。
清醒的睁开眼,天还没亮,不过我的屋子里很亮。
先前重阳挂在我腰间的那块双色石正在发光,金光乍起,万千细小的荧光都交杂,错乱散成粒子状,在空气飘起,暖洋洋的热气钻入体内,流向四肢百骸,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很舒服。
不一会儿,嗓子里有些猩甜,我猛地吐出一口血,面色倒是更加红润了很多。
这种双色石也叫做药石,可遇不可求,先不说重阳是从哪儿弄来的,我好像知道他给我是什么意思了,这倒不是说我受了伤,而是在排毒,滋养身体。
我的体质异于常人,有天赋是一回事,但体弱也是一回事,当然对于这一点,我是没什么印象,还是听我爷爷说的。
在我的襁褓年纪,其实体弱不容易养活,没死真是命硬,被带回乡下后,切切实实的身体虚弱了一年多没好转,后来爷爷铤而走险用了一招,要是没成功,我估计以后就是个病秧子。
判官生来就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天生阴气极重,婴孩最没什么抵抗力,稍有不慎,可能真的就要去阴曹地府当判官了。
爷爷有个好友,我叫他二叔,真名不知道,爷爷称呼他老青,人本事有点大,说是可以知命治命,印象里面在我七八岁的时候,他来村子住过一段时间,身份是个赤脚大夫。
风水一行除去相算玄术,还有一门可以说是赫赫有名,当然学会的人很少,是治病救人。
一个字,医!
活死人,肉白骨,夺命术是活死人,妄图长生,后者肉白骨,妙手回春。
据说我小时候能平平安安,爷爷的本事是一回事,另外一层是靠这位老青,不过他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我不清楚,七八岁的时候,我有幸看到老青动手,是帮一个生产的孕妇。
我们村子没有那种正儿八经的医院,只有个小诊所,感冒发烧去拿点药,生孩子都是靠村子里有经验的妇女人家,那个孕妇怀了三胞胎,原本是个活胎,但孕妇难产了,都说生下来后孩子也活不了多久,甚至可能还没生出来,就会胎死腹中。
老青就是这个时候来的,特别牛气的用几根金针,这儿扎一下,那儿扎一下,死转活,甚至生下来的孩子身体还不错,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三胞胎,生下来就很不容怀疑,那孕妇还在不少医院做过检查,虽然医生没有明说,但得到的结论不外乎都是不管顺产还是剖腹产,母子平安的希望都很渺茫,能保住两个就是幸运,更不要说三个孩子都保住,而且这是在村里,没什么医疗器械。
我能够改变自己病秧子的体质,也是亏了老青的“医”。
老青以前给过我一块双色石,但我不知轻重,丢了,爷爷每次想起来,都能念叨许久。
我摸了摸双色石,重阳这么轻易的给我,可是份大礼!
静静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石头的光芒渐渐消弱,等彻底不见得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我正打算叫重阳出去吃早饭,才知道重阳早已经起了,桌子上还放着铁皮箱子,人却不见了踪影,电话还没拨号,手机就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吴倩倩,我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听着吴倩倩电话里快速的语气,我沉默了一会儿:“行,我过去找你。”
出去招了辆出租车,我立马报出吴倩倩先前跟我说的地址,想着吴倩倩刚刚电话里不加掩饰的兴奋语气,我差不多能猜到能让她这么高兴的事情,肯定跟案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