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波在维修厂工作，维修厂按件发工资，周一波游手好闲，工资一直不高，平时还爱喝酒，为人很暴躁，经常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骂骂咧咧，甚至还有几次打架进派出所的记录，住他们家附近的邻居也向小区物业反映了好几次。”
“至于钱晓慧，小学毕业就出来工作了，学历不高，找不到好工作，所以一直打零工维持家用，为人倒是挺能干的，邻居反映脾气也不错，是个热心肠，喜欢乐于助人。”
“家暴……情况其实不太严重，说是家暴，不如说是偏心和溺爱。”老猴贴出几张照片在白板上面接着说道，“这个是周方贺和周敏的卧室房间，一目了然，这家人都比较喜欢小女儿周敏敏，原本就生活拮据，可从房间就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这个案子当时我有参与，去过现场，还有点印象。”
这时候突然有个人补充：“这案子是我和晴姐去的现场，周方贺的房间很简陋，除了一张床和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衣服就是放在那种快递的纸箱里面，床还不是木板床，是塑料床，周敏敏就不一样了，我几乎可以肯定周方贺在家里生活的并不好。”
“那周方贺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我又问了一句。
老猴摇摇头：“周方贺只是有点儿营养不良，身上并没什么伤痕，他应该没有被打过。”
那就不对，和刘敏霞家庭的情况不太一样。
“小陈，这案子是你和赵晴一块处理的吧，你们见过那个周方贺没？”苏平成开口问道。
小陈也就是先前说话的那个女警察摇摇头：“我和晴姐都没见到，他已经回乡下去了，和奶奶爷爷生活在一起，所在的那个乡下离咱们市区有段距离，来回需要两天，我们当时没那么长时间，了解情况后就在电话里做了笔录。”小陈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现在这个周方贺还在乡下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一个小时前我打过电话，周方贺已经回来了，这几天回来，一是为了卖房，二是为了办休学手续，他应该还会留在这里几天。”
我这时候看向苏平成，他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我发现不光是我在看苏平成，几乎这里的人都把视线放了过去。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苏平成睁开眼，神色冷淡：“尽快把这个周方贺带过来吧，我怀疑他和孙婷婷一样，父母在遇害的时候见过凶手，和凶手是认识的，而且都有和凶手有过交谈。”
苏平成十分淡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测，顿时会议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我这才意识到孙婷婷的事情还没有和他们说。
“头儿，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和凶手是认识的。”
“这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头儿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这两个孩子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杀？”
“不太可能吧，两个孩子年纪可都没多大，而且那可是他们的爸妈！”
“没什么不可能的。”
苏平成摊手托腮，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把之前从孙婷婷那里打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孙婷婷是亲口说的，把她绑起来是凶手的主意，凶手甚至还教给她如何伪装成一个受过精神创伤的病人，连医生都被骗了过去，要不是我恰好懂一点，也被糊弄过去了。”
众人都一副惊讶状，尤其是亲眼见过孙婷婷的。
“头儿，你说那孩子是装的？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我还挺心疼那孩子的。”
“亲眼见到父母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凶手的帮凶。”
“如果当时是一时糊涂，这孩子事后难道不恨凶手吗，居然还帮着凶手骗人？”
“你们想想，那孩子居然一点儿都不害怕！”
十岁出头的孩子过了天真无知的时候，如果是周方贺，因为周一波的命案现场并不血腥，不害怕倒是可以理解，但刘敏霞夫妇的死亡现场是极其血腥残忍，不害怕反倒不正常。
苏平成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等着会议室安静下来后开口说道：“那孩子正是因为害怕。”他略作停顿：“孙婷婷并不相信警察。”
“没有一个孩子在遭遇家暴后几年的时间内，还能保持一个正常乐观向上的心态，凶手的手段虽然残忍，却不能否认，这种做法确实解救了孙婷婷。”
“孙婷婷原本就对父母有着恐惧的情绪，凶手很好的将这一点放大，把这种情绪转变成了孙婷婷对行为的赞同，甚至发展成为帮凶，所以孙婷婷才会帮助凶手配合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