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其贤嘴上说是错觉,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告诉我,他刚刚是实打实的在害怕,我回忆了回忆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内容,并没有什么重点,也没有什么刻意,甚至很符合他们的家庭人设。
“苏队,你看……”
我回头正想问问苏平成接下去还有什么打算,就看到他在不停的摆弄自己的手机,片刻后抬头,把手机递给我:“已经成功定位了,地图上显示……在一个工地?”
工地?
“不对吧,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那么安静,这可不像是在一个工地里会有的声音。”
“手机里的定位应该不会有错,确实显示他在一个工地里,但没有声音,可能是因为他在某个密闭的空间。”苏平成也皱起了眉头。
“那现在要去抓他?”我问道,难道这才是苏平成让钟其贤打电话的原因?
苏平成一脸沉重:“我觉得没什么用,去了八成也要扑个空,我们还是先找到谢远林。
我有些担心钟其贤的这通电话会起到催化剂的作用,会促使钟其飞提前动手,我们可能时间不多了……对方下手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所以我们几乎是在和时间博弈……”
“谢叔?你们要去找谢叔?你的意思是我哥要对谢叔动手,动什么手?”
我和苏平成之间说话也没顾忌着钟其贤,也是存了想看看他反应的心思,想知道他对他哥的所作所为到底知不知情,单单从他说的话上来看,像是个一无所知的,可从表情上来看,钟其贤就吃了没有学过表情管理的亏。
“你知道什么?”我不答反问。
钟其贤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我不明白您说的意思,不是你们说我哥要对谢叔动手吗?”
“这话是我们说的没错,但你好像知道点什么,你哥跟谢远林闹过矛盾?”苏平成问道。
钟其贤连连摆手,把关系撇的清清楚楚。
“我不知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哥干的事情都和我没关系……两位警官,你们是明天来我家等我哥,还是今天就在我家住一晚?”他立马转移了话题。
我一眼就看出了钟其贤的小心思,不过没有说破,这本来就是我和苏平成的打算,现在网已经撒好,就差一个瓮中捉鳖。
苏平成说要在这里住一晚,钟其贤立马就说要去收拾房间,但他刚走了没两步,原先那间卧室里突然发出“砰砰砰”强烈的撞击声,隐约间还能听到他媳妇痛苦的呜咽,突然发出的声音都让我们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听你妻子的声音好像很痛苦。”既然听到了也不能装没听到,我就问了一句。
钟其贤有些强颜欢笑:“可能是我妻子的头疼犯了,我妻子一直有偏头痛,吃药也不管用,而且每次都很剧烈,有时候一个不小心她就要撞东西,让两位警官看笑话了,两位警官先在客厅等等,我进去看看。”
我知道偏头痛,发病根本就没有规律,来的突然也实属正常,不过我听卧室发出的动静实在是大,就和直接拿头撞墙一样,我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礼貌的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帮忙。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让钟其贤的反应很大。
“不用,不用了,我妻子是个爱美的,要是让两位警官看到她的丑态,事后该埋怨我了,这些事情我处理的过来,警官稍等,一会儿就好。”
说完他匆匆走过去开了卧室的门,估计是怕他妻子会突然跑出来,他门只开了一道缝,根本看不见卧室里面的情况,但过了也就十分钟,里面撞击的声音就停了,等钟其贤在出来后,我注意到他手上有很淡的淤青,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精神好像突然焕发了很多。
“你妻子没事了?”
“嗯,已经好了很多,现在躺床上休息呢。”
我注意到苏平成正想着什么,没有继续搭腔,钟其贤也没有说话,去给我们收拾了房间。
我忍不住猜测我和苏平成现在住的房间应该是钟其飞的房间,因为干干净净的,刚来的时候我有看过钟其贤的卧室,里面是张床,但现在我和苏平成睡的,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草席子,现在是冬天,没有热炕头,躺上去不光是有点硬,还很冷,那也不是不能让人接受。
现在时间还早,苏平成有事忙着,我反倒空闲下来,在席子上有些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躺在床上是很容易让人放松的,人一放松,思维就容易开阔,我突然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声音耳熟了,那个声音我确实听过,而且就在最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