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出口气，脸上挂着惨笑：“尸油灯，可以掩盖活气不假，但你们也别忘了，尸油一香，引魂招祟，或许尸油可以让这群食人鱼对我们视若无睹，但其他的东西就不一定了，至于那个女鬼……”
我停顿了一下，望着远处再度悄无声息出现的女鬼：“我本就是体质特殊，还记得从景家口离开后的某一晚，重阳你和我说过但没说完的那句话吗？”
重阳脸色一白，我却有种快意，我笑了笑：“判官，本应活在阴间……我能看到女鬼，你们却看不见，这尸油在你们身上没事，可在我身上却招来了女鬼，并且让女鬼发现了我！”
说完，除了我的声音，何有书他们都没在说话，我望着远处的女鬼，不知道为什么女鬼没有再攻击我，可这显然也不是个好现象。
“再说说卫达的事情吧！你们说卫达来到这里后，认识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带他躲避了官兵，我一直觉得奇怪，龙吟江地势并不算惊险，周围也没有什么险关，甚至山峦也不高，秦兵好歹都是历经不少战役的战士，怎么会连一个炼丹师都追不上？就靠一个女人，在山里能让那么多官兵无功而返？”
“卫达来自苗疆。”重阳突然道，说完何有书说了句，“不对。”他看了我一眼：“卫达的祖上才是苗疆人，和苗疆隔了几代关系，并不算是苗疆人，关于记载没听说卫达还和苗疆有关系。”
“苗疆人……以蛊术出名。”我也是和苗疆人打过交道的，对蛊术也有耳闻：“记载没说有关系，但毕竟是千年前的事儿，具体有没有关系，谁知道？”
“这河水千年不变，水里的肉身也千年不腐，食人鱼头大如牛，身体透明，不知痛觉，这像不像……”
“你想说鱼被下了蛊？”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女鬼：“不光是这些鱼被下了蛊，可能卫达还制了一具蛊人。”说着我想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看到的女鬼……说不定就是卫达的妻子。”
古代女子以男人为天，如果真如记载所说，那女子完全不怕被官兵追杀的卫达，还带卫达四处躲避，按秦朝刑法，那女子也有连坐罪，古代女子都相当保守，敢和如日中天的秦兵抗衡，除非她爱惨了卫达。
“卫达是炼丹师，炼丹炼蛊有异曲同工之妙，将深爱自己的人制成蛊人，蛊人受炼蛊人的命令守在这里，所以才会攻击。可为什么只攻击我和何有书？”这点我还是想不通。
“也许……”
“小心！”
我才起了个头，哗啦从我脚下的水面窜出一条食人鱼，我吓了一跳，原本就因为长了青苔打滑的石头更是让我下盘不稳，差一点就摔了下去，重阳过来扶住了我，固定身体，我摇了摇头说没事，一抬头，愣住了。
“我好像知道我们该怎么走了。”
我说着抬手指了个方向，把手电筒对准：“你们看到了没，那里长了一株藤，只有那里有！”
“等会儿！”肖琦掏出地图，仔细又快速的翻阅了一遍，几分钟后他一脸欣喜的抬起头，“羊皮图上有个奇怪的图形我一直没看懂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因为年份太久多出来的墨条，原来是藤！
这么说的话，再往前走就会有个上下通在一起的石柱，那藤连着石柱，一般这种藤都是根长在水里的，所以……”
“找到藤根，说不定就能找到东西所在，那可能是卫达死的地方。”
也许是我说的太过肯定，何有书他们都怪异的朝我看了一眼，肖琦语气惊疑道：“你怎么会清楚的？”
“有人告诉我。”我耸了耸肩，掉进水后的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是一颗人头说的。”
我从水里出来后，只记得自己看到了尸块和人头，太过惊吓的画面我也不愿再去回忆，可就在刚才我突然想到，在我昏迷前距离我最近的那颗人头，不光是张大了嘴，他还说了两个字：“那边”。
其实我也不太知道是不是自己看到了，不过我现在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就像是风溪山一直指引我找到羊皮图的凉气，朗山让我脱离幻境的婴灵，也许每个地方都有那么几个拥有“良念”的鬼魂，通过自己的方式引导着我……
“我们先想办法过去……”
“砰砰砰！”
几声爆炸的动静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进来，不一会儿，整个山洞开始颤抖，不断的落下细碎的石块掉进水里。
我本本来就站不住，全靠巧劲撑着，这会儿巨大的晃动让我们所有人都落了水，爆炸的冲击让水面高低起伏，波涛不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