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棺材不见尸。
任谁也没办法在这么惊悚的情景下理性思考,大唐内采光又暗,也许尸体就藏在什么地方。
眼下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转身刚要跑,忽然,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
惊诧中猛一回头,背后黑暗的角落里,正是一具挺直的死尸伸手扣住我的左肩!
那具尸体,着一身黑袍下葬,死亡时间大概不长,身体还未腐烂,但皮肤已极度缺水,死气逼人的蜡黄色皮肤一层层泛着褶皱,浑身能见到皮肤的地方早已皲裂不堪,一块一块干燥的死人皮尚未脱落,仍挂在尸体上。
再看那脸,早已分不出五官,皱起的脸皮一层层铺叠,那双死鱼眼也毫无水分,钉在眼眶中一动不动。
我未曾多想,惊恐之余尚保留着思考和行动能力,抬腿就是一脚,朝他的小腹发力。
那感觉,就像蹬到一根实木柱子上,刺骨的疼痛从脚跟传遍小腿。
人死变僵是事实,但用力踹他一脚也并不至于像电影里一样纹丝不动,反而松开我的肩膀,后退几步撞到墙上。
我见有机会,转身朝祠堂门口跑去,但这死鬼似乎异常灵敏,撞到墙后反而借力弹向我,这次我来不及躲闪,两边肩膀被他抓个正着。
我一惊,反手扣住他的手,试图用力掰开,这活尸确实有股蛮力,可凭我一身力气也不至于占下风,我接机朝下耸肩膀,纠缠了几秒之后逃出来。
可活尸离我还很近,于是回身准备给他一拳,当拳头朝他的脸挥去时,猛然想到刚抓他手时冰冷干硬的感觉,他手背的死皮捏一把便扑簌簌往下掉,忍不住一阵干呕,再看着他这张恶心的死脸,拳头到一半便停下来,转而想把他踹开。
但为时已晚,人尸间空当狭小,根本无法用力。
左脚刚刚挨到他的肚子,活尸便着急前倾,我一只脚站立不稳,往后摔去,重重磕在地上。
结果那具活尸紧跟着扑下来,两只枯干的手朝我脖子掐下来。
正当我攥着他的手腕互相僵持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他的手指沾满暗紫色的血痂,一部分已经干裂脱落。
阿依的丈夫是他杀的无疑了。
可眼下谁还有空谴责杀人凶手。
只知道如果被他掐住,后果将如同夏哈普?斯拉木一般模样。
这时我注意到,这具活尸的身体不会打弯。
腰板挺直,不会转头,膝盖也不会弯曲,只有手肘可以稍微变形。
既然这样,双手借他手臂的力,把自己往他的怀下推去。
果然,这里是他的死角,我急忙侧滚一圈,成功逃脱。
手脚并用爬了几步,拉开一定距离后才敢站起来。
再看活尸,整个身体趴在地上,左右蛹动,怎奈身体无法打弯,任他再大的力气也站不起来。
尽管隔着几步的距离,也依旧能清晰地看到,在活尸的脖颈处,趴着一只巨大的蠕虫。
这只虫子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品种,乳浊色的躯体和男人的食指一般大小,诡异的是,它的头部以下竟然从两侧长出两只坚硬黑亮的触手,紧紧嵌入活尸的皮下。
圆头尖尾跟触手一样的黑色。
随着活尸的翻动,这条奇怪的虫子也在不断扭动,异常恶心。
“莫非是这条虫子在控制尸体?”
还未待多想,忽听见有人跑进祠堂,“冬臣!谷冬臣!沙尘暴马上就来了!快来关门!”
竟是孟琬。
我立马跑去帮忙,适才未曾注意,风沙早就灌入祠堂,只是现在风力骤然加大,弥漫的黄沙随着狂风喷涌而入。
两人各顶住一扇门才勉强关上。但门栓放得很高,需要费点时间才能拉下来。
就在伸手去够门栓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如果真是那条蠕虫在控制尸体,那它一定得从什么地方爬进黄泥棺,从什么地方呢?
打洞吗?
打洞!
这祠堂里上百具棺椁底部都有洞!
想到此我不由得头皮发麻,一个激灵串过全身每个毛孔。
最后,该来的还是来了,想跑都跑不掉。
在我去拉门栓的时候,孟琬回头望了一眼,眼神里写不尽的惊恐,声音发颤:“谷冬臣……棺盖……动了,死人……活过来了……”
我也回头看了一眼。
百余具黄泥棺的泥浆在有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