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冰冷的笑只停留不到一秒,嘴角的肌肉无情地扯动嘴唇露出一排牙齿然后迅速撒劲把两片同样无情的嘴唇弹回去。
她一定很失望吧,不是对陈教授,而是对这趟有头无尾的考古行动。
这寄托着她最大的希望——替失踪的父母解开河伊女国谜团,一个敢在活尸群里舍命夺包的女孩怎么会轻易放弃唾手可得的答案。
孟琬背过身去,站在天台边缘,冷漠地俯瞰罗力木残破衰颓的建筑。
陈教授用他干燥的双手反复抹擦脸上的眼泪,从地上捡起同样沾满泪水的眼镜,缓慢地甩动,再捏起一片满是尘灰的衣角擦干镜片,颤抖着架在那双无助且绝望的眼前。
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环视身旁,只有彭齐生还扶着他,贺连桥和孟琬各自背对他眺望远处。
最后,他缓缓地望向我,昏花的镜片后藏着一丝可怜的眼神。
我该站出来解围吗?
但我能怎么办?毕竟,我也不同意就此放弃。
无奈,我只能摆出一脸无能为力的表情,盯着自己的鞋面缄默不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他的难处。
可怕的沉默被卷进空气里,放肆地在这个四分五裂的团队里播撒恐惧。
这时,彭齐生终于贡献出独到的解决方案:
“我说,咱们,就是,可以先这么回去,毕竟我们的好多装备都丢在刚刚的风暴里了。
我不是说以后不来了,就是,咱们可以回去做充分准备,实在不行多找些人手,同时还能把咱们两位同学的丧讯传达回去,以免他们的亲人多担心,尽早处理后事也是好的。”
说罢,他小心地扫望每个人的表情。
陈教授眼里终于有了点光亮,似乎很是满意这个想法。
贺连桥转过身,望着彭齐生又叹了口气,不过其内的火气还是小了不少,倒隐含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遗憾感。
应该算是默认了吧。
现在,只要孟琬也同意,我这个小角色的看法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没事,回去就回去,又不是不来了,再来再拍,反正还没到违约期。”
我在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但更多的忧虑不断涌上心头。
万一他们下次不带我了怎么办?下次来又是什么时候?
焦急感如同柴草垛上的一点火星,逐渐在心中燃烧起来。
忽然,孟琬喊了一声:
“你们看!刚才那辆越野车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