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找不到,贺连桥走过来对他道:
“陈教授身体和状态都不太好,你别麻烦他老人家了,他不可能送你回去的,我也不认识路,”贺连桥转身要走,又扭过来拍拍彭齐生的肩膀,“小彭,还是算了吧,跟大家一起走,这万里长城都走了一大半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彭齐生不理他,甩开贺连桥的手,赌气走到离帐篷远远的地方坐下。
我本也想直接回帐篷,可看他孤零零在外,有点于心不忍,干脆走过去坐他旁边,想安慰安慰他。
彭齐生正把头埋在胳膊里哭呢,见我来了,强忍住哭声,反手抹了两把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你来干嘛?”
“我来陪陪你。”
“那还不如带我回去——”
我无语,干笑两声以示回答。
“那你既然不喜欢冒险,那为什么来呢?”
彭齐生没有即刻回到我,泪眼婆娑地看我一眼,
“你别跟别人说。”
“嗯。”
“我是为了赚学分来的,才不是为了什么考古界的大发现,”彭齐生又用胳膊擦了把泪,接着道,
“我这就大四了,学分攒不够,不让毕业,我就是想跟着出来搞搞活动,挣个几分好毕业,谁知道弄不好就把命搭在这儿啊——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没搞过对象呢,我还想赚钱,我爸妈还等着我这个独生子养老呢——”
本以为这就安慰好了,谁知道他自言自语,越说情绪越激动,竟克制不住放声大哭。
但我颇有感触,人不是天生就很怂的,有些人只是考虑得太多而已——
“没事,你别哭了,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保护你,保你的安全。”
“你有什么本事!凭什么保护我!”
彭齐生突然站起来,带着哭腔朝我咆哮道。
我一时呆住,无话可说。
彭齐生就这样哭嚎着一路跑一路跌,回帐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