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触手抓住孟琬的那一刻,迅速生出一片粘液裹住她的下身,当我赶到她身边帮她清除这些东西时,它们已经风干成类似于面膜一样的膜,很容易便被撕下来。
孟琬早被吓坏了,脸色苍白,双唇止不住地颤抖。
我刚想安慰她没事了,却听到身后人形蛹坠落碎裂的声音,一个接一个——
黑皮射死了屋顶中心的怪物,这些人形蛹却没了支撑,伴着头顶松弛的黑绳纷纷坠落。
虽然这些死人蛹并不算沉,但掉下来砸在自己身上,不疼也够恶心一阵了。
我慌忙把孟琬拉起来,带着她四处躲藏。
“这边!这边!到这儿来,这里砸不到!”
贺连桥站在供台一侧,朝我们挥手大喊。
陈教授本就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贺连桥递把手,直接把陈教授拉到自己身旁。
其余人灵巧地左躲右闪,都顺利逃到贺连桥站的“避风港”。
只剩彭齐生一人,抱头蹲下,一步也不敢动,甚至不敢抬头,呆呆地在那里惊恐地嚎叫。
“快过来!养老呢你在那儿!”贺连桥急了,拧眉怒目,卷卷袖子就想去把他拉过来,不巧刚迈出一步,离他最近的一具人形蛹便砸落在身旁,运气稍差一点,这蛹就正砸在贺连桥头顶了。
“哎呦!”贺连桥一怔,在原地稍有停顿,转眼却见两三具人形蛹同时在彭齐生一旁坠落,强大的冲击力使一具死尸直接撞破蛹壳,弹了出来,正倒在彭齐生身上。
这一下可算划断了他的最后一根神经,吓得他抖个激灵,竟像被人扔出去一样,抽搐着朝门口打了俩滚,背朝天死死地趴在地上,带着哭腔绝望地吼出一句
“妈——”
人形蛹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正当贺连桥还想再上前把彭齐生拉回来时,屋顶剩余的人形蛹全部砸下来,一霎时,蛹壳碎裂翻飞,无数具干尸手脚翻腾,凌乱地搭着,在屋里腾起一阵土灰。
彭齐生再不敢逗留,咬牙闭眼,连滚带爬冲出屋子。
“彭齐生!你到哪儿去!”我喊道。
他刚逃出门口,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将身子背朝我们,倚在门框上,有气无力地回道:
“我在门口等你们——”
隔着密密麻麻堆成山般的干尸对话,着实让我这连人骨架都没看过的人有些不舒服,于是我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去看着供台上的青铜鼎。
其他人不做僵持,也纷纷转身望着眼前这个突兀的器物。
“陈教授,你刚在那张带字的木板上研究出什么没有?”孟琬问道。
陈教授眼神凝重,不停地往上扶着眼镜,他清清嗓子,欲言又止。
众人一溜烟围在他身旁,静静地等。
“这个,这个哎,好像还是有点让人接受不了哎——”
陈教授难堪地道。
“哎呀,老同志,时间宝贵,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哎——”黑皮学着陈教授地口音催促道,反被孟琬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上面哎,有用的话不是很多嘛,只有一个事情哎,就是,上面说,只要转动这供台上的青铜鼎哎,就能看到河伊女国的入口哎——”
听完陈教授的话,只感觉滑稽得要死,难不成我们在演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还需要喊个口号才能把门打开吗?
不光是我,在场所有人都倍感不靠谱,一共还没西瓜大的破鼎,转一转就能露出通往一个国家的道路?
黑皮满眼不屑,伸手拍拍那鼎,
“就这个?这玩意儿能藏着什么玄机?”
说罢便想将青铜鼎抬起来,只是双手抓住鼎耳,任他用多大力气都无法挪动一毫,他平端着手,屁股左扭右扭,可就是拿它无可奈何。
“别装了,”贺连桥拍拍黑皮,“我来。”
“谁装谁孙子行吧?你行你来,这玩意儿跟长上边一样!”
贺连桥跟黑皮一样的动作,一样咬牙切齿,脸蛋子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却依旧连个缝儿都搬不起来。
贺连桥泄了气,吃惊地打量着这尊鼎,
“莫非这还真连着什么机关吗?”
汪起风在一旁叉着手冷眼观瞧,见那两人都奈何不得,便把他俩扒拉到两边,亲自上阵。
他并未去钻研那尊青铜鼎,而是用手掸掉供台上厚厚的尘土,弯着腰仔细观察。
众人好奇地围上前观望,都想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