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倒在地,这茫茫大漠,找个医生都难,更别提大医院了。
“把血痂都挑了可以多撑一段时间吗?”我追问。
到现在,能多坚持一会儿就还有希望,虽然我们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人越处于绝境中,就越企图抓住每一根脆弱的稻草。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活着,就什么都有可能。
“应该能。”
汪起风继续他的工作,并且让大家都散开些,不要被毒血溅到,孟琬则从包中掏出一件小衫围在汪起风脸上。
我心事重重,转过身又见那些阴魂不散的婴尸,黑皮和大牛一直盯着那块儿,不敢怠慢,以防婴尸趁乱偷袭。
“怎么样?”黑皮小声问道。
我咬着嘴唇,苦恼地摇摇头。
黑皮会意,不再多问。
我心中升腾起一阵狂暴的风雨,总有一个声音无法消散,在阴冷地指责自己,把眼前这所有不好的事端都归罪于自己。
如果不是我,贺连桥就不会捡到那个香囊,我们就不会受蛊惑,贺连桥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最后逃跑的时候也不至于落在队尾,甚至还能帮大家一下。
更甚至,如果不是我,就没有女尸复活这一说,也许正是因为我们点燃了女尸,惊动那些婴尸,我们就不会陷入这么大的麻烦。
我不敢再扭过头去看贺连桥一眼,他淌血的伤口,如同闪着寒光的锥子,刺入我的眼眸,扎在心上,生出倒钩,再拔不出来。
我双手抱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恨不得把嘴唇咬下来。
“你怎么了?”黑皮忽然拍拍我。
我正沉溺在苦海中,并未立即抬头看他。
“行吧,有一个半死不活的,”黑皮语气中亦满是无奈,“你有没有想过一一个问题,这河伊女国既然是对称建造的,居民区另一半,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个藏小孩儿的地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