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较长时间暴露在高分贝环境下,会导致暂时性的失聪,而把嘴巴张大或者打呵欠都能使耳膜免遭伤害,防止突如其来的声浪震破耳膜,我刚从地下爬出来,脑子还有些不清醒,无法保持理智,还以为自己真的聋了,一时间血脉冲昏头脑,表现也很激愤。
过了一段时间,耳朵渐渐恢复,这才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结果这却像打开了我们身上的机关一样,原本不那么强烈的疼痛感忽然加剧,我们互相检查伤口,这才发现每个人身上已经没几块好地方了,撸开袖子一看,整条胳膊星星点点全是指甲盖大小不规则的淤青,身前不已,有青有紫,还碰不得,不小心弹到一下,便引来入骨的疼痛,着实让人难以忍耐。
虽然我们把脸保护得很谨慎,可仍免不了挨上一两只,那感觉,先是一麻,然后针扎似的四散开来,火辣辣地疼,每个人脸上都大大小小,或多或少的青了几块,孟琬被射中了嘴角,连张嘴说话吃饭都别扭,对着镜子来回地照,碰又不敢碰,险些没委屈得哭出来,最后忍着痛用棉棒沾了点红花油,轻轻地点在淤青上,结果被那呛人的气味熏得连连干呕,泪水收不住地淌下来,也分不清是心情难过或者干呕时的反应。
红花油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喜欢那个气味儿的人,看见了就恨不得拧开瓶盖把鼻孔对着瓶口,欲仙欲死;而不喜欢的,十米之外捏着鼻子,一脸嫌恶地绕道而行。而我属于第一种,从孟琬手里接过第二瓶稍小些的备用瓶,现在脸上抹了些,然后趁人不注意,于指肚上滴两滴,偷偷抹在并未受伤的人中上,只为多吸两口气,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连疼痛感也减弱了一半。
其余三人好像都对这亦正亦邪的红花油感到异常厌恶,不由得用手指抵住鼻孔。
“我说,咱还有没有点别的药,这玩意儿味道太冲了,不到万不得已用不得啊——”黑皮捏着鼻子,那一对老鼠眼都快挤到一起了,神情说不出的厌恶。
“你以为我想?”孟琬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跌打药早就被用完了,之前在沙漠里遇上黑风暴,每个人都伤得不轻,我包里的药早用完了。趁着现在有,你就赶快涂点吧,这两瓶可不够咱们把伤口都涂上的。”
黑皮和汪起风他们带的也都是些创伤药和消毒水,没有带跌打水,遇上木制的箭矢也是预料之外的事。
黑皮仍然满脸嫌弃,说自己宁愿自愈都不想涂一点这玩意儿,何况自己脸上没受伤,又不跟我们似的那么要面子。
“你哪儿是没受伤,是看不出来吧。”汪起风只给擦破皮的地方消了消毒,也没要红花油,闲得没事,忽然想到拿黑皮那煤球相似的肤色打趣。
“我呸!你少拿我开涮,你看看你眼眉骨上那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老子受过专业训练,伸手矫健,能被这种凡间器物伤到?咱这一身铜皮铁骨,就算太上老君当年砸孙猴儿的那个铁箍抛过来,咱也磕它一个凹印儿信不信?”黑皮这话匣子一旦打开,就跟喝醉了一样,越说越扯,我们则跟听相声似的看着他。
黑皮说到激动处,用手一拍脑瓜顶,却疼得他龇牙咧嘴,眼睛一眯,哎哟哟地嚎起来。
他的脸有没有被射中看不出来,可脑袋壳子上a2b3ca4e是被打出好几个大包无疑了,黑皮也看不到,双手囫囵在头上抚摸,心里数着自己到底被打出了多少肿包。
众人逗了一会儿,又饿又渴,纷纷掏出包里的食物,又喝了点水,孟琬则让大家先把她包里的面包解决掉,因为背包适才被铁箭穿了个大洞,仅剩的几块面包也难以幸免。
正吃喝时,我们再想到这弩城内到底有没有出口的问题。
“我说,这弩城不会就是个幌子吧?是不是就想把咱们引进来弄个请君入瓮?”黑皮愈加烦躁。
“我觉得不像,首先咱们还是分析一下河伊女王的动机,”我提议道,“因为这老狐狸玩弄咱们太多次了,这话说得让人将信将疑,你说她既然想渡族人,或者有缘人,那摆个阵,给人们处处难题是应该的,可咱们都破了她的谜,却连个奖励都没有,说好的有奖竞猜这不成了欺负老实人了嘛。要我分析,她其实并不想杀咱们,她要想杀人,完全可以把这暗弩的木箭换成铁箭,这样还可以省下后面建造其他木楼的材料,一举两得,而且,”我把在弩城下面碰到龙头弩的经过也对众人讲了,“在弩城底下另设龙头弩,显然是为了防备有人来底下破坏机关,这就说明河伊女王早料到这一步。
再加上这桌子底下如此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