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水英磕巴着说了两句,突然又哭诉起来,她指指隔壁,“那家男人经常在外边乱搞,但人家也分得清家里跟外头,我家老康跟傻子一样,最爱发扬精神,什么好处也捞不到。弄了个诗社还得自己出钱买茶买点心,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啊!”
许天安慰她两句,再次提出进去看看,成水英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不让你们进,是实在怕丢脸,家里太乱了,可他房间什么时候都得收拾得干干净净。”
胡东看了眼各家门之间的距离,“你是说康东伟有自己的房间,你家这才几间房啊?”
“两间,最里边给他隔了个书房。”
成水英终于让开了,许天却惊讶地发现客厅里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已经休克了,她忙过去检查瞳孔,“二次中风,得赶紧送医院!”
“啊?”成水英傻了。
胡东反应最快,“我去打电话!”
他小跑着下楼,许天让小廖帮着把老人的衣服解开,给他调整到舒服的位置,又检查了口腔和呼吸道有没有异物。
成水英在一边呆呆看着,眼泪就没停过,“这怎么回事啊,雪上加霜!老康还没找到呢,他爸又出了事。”
小廖觉得老人家可能是听到他们说凶杀案了,有些歉意地说:“没想到老人家这么容易中风,早知道该先把他送去医院。”
成水英倒没有怪他们的意思,只是哀叹自己命不好。
许天帮着做了紧急处理,安慰道:“放心吧,只要尽快送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以前应该中风过,早就有后遗症吧。”
成水英点点头又想哭,许天拍拍她的手,刚想安慰,转头看见旁边隔间里干干净净,窗户旁边还挂着卷轴,桌上放着茶壶和成套的茶杯,就连茶叶罐看着也很高级。
反观外间,乱得都没有下脚的地方,老人跟孩子的衣服鞋子毯子,还有各种杂物都随便扔在桌上桌下,窗台上还放着一盘剩菜,地上有些水渍。一只苍蝇在水渍上点了点,飞到了剩菜盘子上。
许天叹口气,再转头看了眼那间狭小,还算有品的书房,好像明白了什么,怪不得成水英说康东伟不像正常人。
“成大姐,我能进他的书房看看吗?”
成水英尴尬极了,“家里拮据,我也不想给他弄书房,可他说他总有一天会成为著名诗人,能出诗集卖钱,还能让文联的人把他当神,捧着他!虽然我不信,可他太固执了,我管不了啊。”
黑眼睛5
许天听着成水英的话,看着精致的书房和旁边狭小的卧室,对康东伟更没好感,生病的父亲不管,上学的孩子不管,里里外外都靠妻子操持,分到手的房子都能让出去。
家里人吃老豆角,他还有钱去诗社装阔,四十多了还做着当诗人的梦。
她忍不住吐槽:“真正的诗人在街头巷尾、田间地头,都能写出来,康老师这要求还挺高。”
成水英就跟找到知音一样,她一拍大腿,“我就这么跟他说的,可他不听啊,我们家就他一个人有稳定收入,我偶尔打打零工,你说不听他的,还能怎么办?其实他同事朋友也都特别瞧不上他,可他就是不改,我整天气个半死也没用。”
许天指指书桌:“我能翻翻他这些书和文稿吗?”
“请便吧!”成水英还是苦着脸,“那什么,我公公没事吧?我虽然觉得他是个累赘,可也没想过让他出事啊。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是孩子爷爷。”
“放心吧,已经救过来了,但要去医院做详细检查,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们这是二楼,等听见救护车响再往下抬也来得及,免得见风。”
许天这么一说,成水英对她再没怀疑,她点头道:“对,我公公头次中风的时候,医生也说不能见风,不能睡在窗口,不能开风扇。”
小廖此时已经把住人的小小的隔间检查一遍,没发现可疑之处。
许天翻看了书架上的书,大部分都是诗集,还有四大名著的精装本,不过这些书都没有看过的痕迹,倒是书桌上那本像是经常翻阅的。
这本书白皮黑边,封面上画着一双眼睛,跟书名《黑眼睛》很配,书里还夹着片黄色的枫叶做书签。
许天戴上手套,翻开书签那一页,正是这本诗集最核心的一首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小廖在一边看见,激动道:“这首诗太有指向性了,黑色的眼睛?难道康东伟是读书读到走火入魔了吗?”
许天道:“他们成立诗社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