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香阁,百里拾花站在窗边,面具下的脸显得格外凝重,身后的墨染赖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支精巧锋利的小刀,时而看了看窗边的少年,也不说话。
过了良久,百里拾花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公主提前三日到阳城,这个消息准确么?”
墨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肯定的说道:“当然。”
“墨染,你知道我的想法么?”
“你指的是什么?”
百里拾花转过身来,一双寒眸平静的看着他,见到少年这幅神情,墨染觉得有些意外,微微蹙眉,扫了一眼他腰间的玉牌:“为了你那个小丫头?”
“恩,但也不全是。”
“老主人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即使这件事成功了,他也不会轻易让你走的。毕竟你的能力超越了其他任何一个……”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其实之前我每走一步都在害怕,因为我的决定容不得半分的错误,后来老主人把你召回去,我反而觉得有些安心了。”
闻言墨染惊讶的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哟,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有点害怕啊,总感觉上了贼船。”
话虽如此,百里拾花却并不在意,因为下一秒墨染的神情变得很严肃,走到他身边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声音不大却让百里拾花觉得无比的信任:“我还不了解你,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你放心,和你想的一样,我会帮你的。”
他看着墨染,面具下的脸难得的笑了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入夜之后,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了皇室建在京郊的别院中。
墨染和百里拾花皆是一身黑衣,难得的是百里拾花没有戴面具,而是用自己本来的那张脸,墨染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小声的问道:“英召,为何公主提前进京,咋们就要提前杀人?这些别院的宫人杀掉没什么意义吧?”
“原本对我们来说当然没有意义,但是我的夜色花要靠这些,买凶的人也想凭借这一点,弄出些事端,既然我是执行者,为何不让这两个条件都对我有利呢。”
墨染不由的咂舌:“看来你的脑子做这个太师,还越做好了,这么会算计,难怪老主人让你取代百里拾花的位置。”
“这个要归功于聂良靖的信任。”他说的轻描淡写,看似并不在意。
“目标。”
“所有人……”
闻言墨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见一脸肃穆的少年,他微微闭眼,再次睁开时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薄唇微启只说了一个字:“好。”
不知从何时开始,百里拾花就不喜欢再见到血,虽然这并不能成为不杀他们的理由,但是他尽可能用了毒,每次杀人他都会想起,云海庄庄主临死前说的话,他也从不否认,就算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他也绝不后悔今后做的每一个决定。
锦术,一种无色有味的剧毒,中毒之人会闻到一股异常的香气,然后窒息死亡;解忧,一种有色有味的剧毒,通常是一种鲜艳的绯红色,伴随着一阵猩甜,感觉到喉咙被人割开一般的疼痛,然后全身剧痛而死。
百里拾花瞥了一眼墨染,嫌弃的抬手挥了挥,轻扫一眼四周的绯色雾气,和众人痛苦的挣扎,转身朝门外走去:“你下的毒依旧这么让人讨厌。”
墨染挑了挑眉:“我这不是学艺未精么?你的那些毒我可不会,解忧这毒我最喜欢了,算是便宜他们了。”
“看你这副样子,连我也觉得有些瘆得慌。”
“你拿剑的样子,我看了更瘆得慌,还好意思说我,谁让我来的。”说着墨染伸手撩了一下少年脑后的黑色飘带,快步向前走去。
百里拾花回过头去,看见满院的赤色,双眼突然紧闭,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虽然递刀之人,比杀人之人还要可恨,可是我的罪孽却不能因此而减轻,抱歉。”语末他拿出了人皮面具重新戴上。
身前的少年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来,有些担忧的看着百里拾花,思索了一下又回过头,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放心,杀人我也有一份,论手段我比你还毒,要下地狱也是我先下,况且你还有女人要养,我可没有。”
闻言百里拾花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吧,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恩。”
清晨,叶小辛很是爽的看着墨染,没好气的问道:“你,昨晚带我们家花花干嘛去了?!”
墨染语塞,很是无辜的看了百里拾花一眼:“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