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后,墨染敲响了百里亭风的房门:“老爷,我是墨染,您可歇下了,我来给您送些汤药,欣妍姑娘走之前,叮嘱我们,说您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要我们天晚上都要送汤药过来。”
百里亭风推开门,礼貌的笑了笑,伸手接过了墨染递来的汤药:“有劳了,最近身子不太好,是染了风寒。”
墨染朝着他揖了揖手,不紧不慢的说道:“那老爷早些歇息,小的就先回去了。”
“好。”语末百里亭风也不迟疑,转身便走进了卧房,合上房门后,随手插上了门栓,放下了手中的药碗,掌心却多了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打开信纸之后,他粗略的扫了一眼,大概内容就是近段时间府内的情况。
动用内力,信纸碾成粉末之后,百里亭风解了衣裳,正准备到浴池中沐浴,房门却又响了起来,他快速系好衣带,将门打开,来人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舅父,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和你谈谈与王爷合作的事。”
来人四十出头,一副武将的身材,显得有些魁梧,个子也比百里亭风高上半个头,左脸上有一条长到下巴的疤痕,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对高耸的剑眉,略显消瘦的面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精神,有着超过这个年纪该有的神采。
闻言百里亭风,不敢怠慢,侧身让出了门,伸手将他请了进去:“舅父请坐。”
男人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后环顾了屋子一周,自己伸手到了一杯茶,却被百里亭风制止了:“舅父,这茶凉了。”
男人抬手挥了挥,仍然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无妨,这天气这么热,喝点凉茶也不错。”
“随您高兴。”
一连喝了三杯之后,男人这才搁下杯子,看着少年压低了声音:“有破绽么?”
“舅父放心,谢临决毫不怀疑,毕竟是您的亲侄子,他也不会怀疑。现在很相信我,只是我怕会有眼线盯梢,和墨染江漓暂时没有相认。”
闻言男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那个小丫头呢?你打算告诉她么?”
百里亭风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这件事侄儿还在考虑,一时间还没有个定论。舅父觉得呢,侄儿应该告诉她么?”
“这是你的私事,按理说我不该过问,但是姐姐跟姐夫的冤屈还未昭雪,知道你身份的人越少越好。不过,倒是可以先成亲,我想姐姐跟姐夫也一定会喜欢这个儿媳妇的。”
百里亭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着男人一脸的懊恼:“舅父有所不知,以我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身份,连碰她一下她都介意,更别说娶她了,她肯定死活不愿。”
男人想也没想:“这个好办,你背后不是还有皇上么?让他赐婚不就完了,这小丫头还能跑了不成。”
“好吧,那就依舅父的意思,再过些时日,我就想皇上请求赐婚。”
“那行,天也不早了,舅父就先回去了,过些天再来找你。”说着男人站起身来,就朝门外走去,却被百里亭风叫住了:“舅父这次来就是为了辛儿的事?”
“怎么,不行啊,你们百里家现在就剩你一个,我替你老爹操心一下你的婚事还不许了?”
闻言他尴尬的笑了笑,顺着男人的意思点了点头:“自然可以,谁让您是我舅舅呢。”听到他这样说,男人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呵呵的离开了。
原来先前在城西和百里亭风交手之人,不是其他人,正是这个对他疼爱有加的舅父,也就是他娘亲的弟弟,两人也是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当男人告诉百里亭风自己和他的关系时,他是惊讶的,也是高兴的,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美好。
他的舅父一直在为谢临决做事,暗中替他集结了不少党羽,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百里拾花的真实身份,乃是自己的侄子,他一时间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在确定少年的身份后,他多次试探。
每次都因为少年琐事繁多,而并未注意,所以他只好以父母之事激他,无疑这是最好的办法,果然百里亭风的反应和他预料的一一样,在得知此人不是敌人之后,再加上陆小琅的死,百里亭风提前了自己的计划,所以进宫见了小皇帝,将这年的事多交代了个清楚,包括他的身份,包括他的目的,百里家的冤案,真正百里拾花的生死。
起先小皇帝并不能接受这一切,可当他听完百里亭风的遭遇和身世之后,他沉默了,犹豫了很久,他答应了百里拾花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