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容攸然觉得有针在扎他的眼睛，雾蒙蒙的，他狠狠抹了把眼尾。
&esp;&esp;十分钟后，叫号器呼唤下一位患者。
&esp;&esp;容攸然立刻迎了上去。
&esp;&esp;褚峥开门出来：“走吧。”
&esp;&esp;男人衣服已经穿好，腰背也板直。
&esp;&esp;好似不曾受伤一样。
&esp;&esp;容攸然咬了咬下唇，他看不见清洗好了的后背伤口。但他看着褚峥擦伤了的手臂，眼里忍不住聚着酸疼。他跟在褚峥后面，亦步亦趋，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esp;&esp;褚峥垂眸：“怎么不说话？”
&esp;&esp;容攸然沉默了许久，才道：“疼不疼啊。”
&esp;&esp;褚峥声音清沉劲峭：“不疼。”
&esp;&esp;容攸然不信。
&esp;&esp;褚峥好笑地看着他，黑眸深邃：“真没事。”
&esp;&esp;他想说以前在队里还受过更严重的伤，现在这点擦伤其实不算什么，过几天就好了，甚至他回去自己就会处理。
&esp;&esp;但他骤然间对上容攸然微红的眼眶。
&esp;&esp;褚峥一愣，万千心绪涌上来，他缓道：“你怎么了，眼睛都红了。”
&esp;&esp;“我眼睛红了？”容攸然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很快不耐烦地回他，“哦，我对小孩儿过敏。”
&esp;&esp;“……”
&esp;&esp;“这里小孩儿太多了，我他-妈快难受死了。”
&esp;&esp;容攸然一本正经，人却绷得像一弯拉到极致的弓弦。其实他也不知道他的感觉。
&esp;&esp;但看到褚峥受伤，他就很烦躁。
&esp;&esp;容攸然嘴唇紧抿，唇-瓣更显纤薄。
&esp;&esp;上了车，容攸然还硬邦邦的，他今天没戴眼镜，那双褚峥也不清楚他到底近不近视的眼睛睫毛卷翘，此刻没有镜片的遮挡，清亮明湛。
&esp;&esp;可是以往微扬的眼睑当下明显地耷拉着，以彰显其主人心情不佳。
&esp;&esp;褚峥单手系好安全带，看容攸然闷着不说话，他悻悻摸了摸鼻尖：“还在因为骆祺云不高兴？”
&esp;&esp;“没有。”
&esp;&esp;容攸然歪过脑袋看外面风景，情绪没有起伏，态度平淡又冷静，眸子却是湿润的。
